“你……”
“皇上,我是有点儿傻乎乎的,我是笨,但我不愚昧,您应该知道,愚昧和笨不一样。”连燕雪竹都看出来事情的可疑了,可想而知,这事情究竟是什么模样。
“皇上您不在的时间里,那堕胎的事情就发生了,堕胎的事情明显是有人安排的,一个小小的红玉,敢破釜沉舟算计皇后娘娘,这是膏火自煎,试想想,谁作恶多端,会留下来那样多的证据呢?”
“但现实是,他们每个人都留下来很多的证据,其实,说穿了海底眼,这红玉与之前的杜才人仅仅是替罪羔羊罢了,真正幕后黑手是何人,您想必也已经知道。”
“她竟如此狠毒。”刘泓闭上眼睛,手用力的无助玉如意,燕雪竹继续又道“他们算计了娘娘,索性来一招狸猫换太子,在您不在的时间里,更能将娘娘置于死地。”
“这个事情,问一问莽牯朱蛤就好了。”小郡主一边说,一边轻轻的凑近莽牯朱蛤的耳边,问道“莽牯朱蛤,那一晚,在树洞里看到了什么,现下,且带我们过去。”
刘泓看到燕雪竹童心未泯,居然和莽牯朱蛤聊天起来,也是无可奈何。但燕雪竹呢,很认真的给刘泓保证,莽牯朱蛤乃是千万年才诞生的一只蛤蟆,具有超强的记忆力。
刘泓只能权且相信她的话,莽牯朱蛤出来了,蹦蹦跳跳的,两人尾随在莽牯朱蛤后面,傻乎乎的朝着御花园去了,jru一条龟背石的小径上,继续往前走,这里有一个转角的位置。
转角的位置,有一棵大树,大树旁边,莽牯朱蛤忽而就不动了,好像累了似的,对着那树洞就呱呱呱起来。
二人看到这里,燕雪竹毛遂自荐,开始翻译莽牯朱蛤的话,“皇上,秘密就在这个树洞里呢,还希望您自己打开看看。”刘泓点点头,在月光下,果真看到这是一个树洞。
凄冷的月光落在树洞上,树洞是让一块棉絮给塞住了的,在月光下也能看到棉絮上的斑斑点点,但这里一向是鲜少有人走路的,所以,没能引起来人们的关注,现在,刘泓将棉絮拿走了。
眼睛看向树洞,洞穴里,能看到蜷缩在里面的一只猫儿,猫儿因为痛苦,浑身蜷缩,好像虾米一样,猫儿浑身连皮毛都没有,有虫子在猫儿的眼睛和口鼻中爬进爬出,看到这里,刘泓不禁一阵恶心。
“王爷看了,说这猫儿是让人拿住了,剥了皮子的,可见事情从一开始就有人在安排了,皇上,还请您为姐姐报仇啊。”燕雪竹并不敢去树洞看看。
刘泓将塞着树洞的棉絮原封不动的放好了,目光抖颤了一下,“朕知道了,但是朕的孩子呢,究竟在哪里去了呢?”
“皇上,皇上……”刘泓听到黑暗中有一个太监的声音,刘泓悚然回眸,刚刚让人跟踪了吗?现在才发现呢,刘泓侧眸一看,后哦面走出来一个约略五十岁的老头儿。
是个老太监。
太监毕恭毕敬的跪在刘泓的面前,三叩九拜之后,又是给燕雪竹叩头朝拜,一切都完毕,这才说道“奴才是在凤仪宫中伺候娘娘的,小郡主说的很是,但奴才这里还有很多秘密呢。”
“说吧。”
“奴才斗胆,刚刚跟踪了您与小郡主,娘娘临死前,交代过奴才,说无论如何都要证明,这狸猫不是自己生产出来的,您看,事情是如此……”夏公公将刘泓与燕雪竹不知道一幕又是补充了出来。
“什么,你说朕的孩子已经……”
“皇上,且到冷宫去看看。”萧公公先走一步,带着刘泓往前走,刘泓的脚步不再端稳,整个人踉踉跄跄的,几乎没有立即跌倒,面上浮现了一抹沉痛与悲凉,两人一前一后的走。
到了这一片瓦砾场,夏公公寻找到一根木棍,拨弄了一下面前的灰尘与杂物,站在那大榕树之下,他记得一清二楚,他们不敢声张,将那死亡的婴孩就埋葬在这里的。
此刻,夏公公将这里的一切整理出来了,找到来了之前的很久,将木棍插在地面上,这才折返到了刘泓的身旁。
“皇上,您看,那木棍的地方就是龙裔埋葬的地方,娘娘知道被人陷害,并不敢声张,只能忍气吞声,让奴才帮助将孩子埋葬了,孩子就在那里呢。”夏公公泪流满面。
看到夏公公老泪纵横,刘泓朝着那木棍去了,半蹲在地面上,想象着泥土中,那逐渐腐败下去的孩子,想象着泥土中的一切,终于,刘泓叹了口气。
“朕知道了。”
刘泓的泪水一滴一滴侵入地面,旁边的夏公公与燕雪竹跟着也是哭泣。三个人将这秘密总结了出来,不需压迫刨根问底,已经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
明明刘泓已经知道了很多,但现在却假装什么都不清楚,到了第二天,召见刘澈。刘澈现如今,按照原计划还是离开了紫华城,担负起来护卫帝京的责任。
现在,刘澈和刘泓的关系可谓一拍即合,可谓里应外合。薛落雁逃离的消息,刘澈从头至尾都明白,薛落雁之所以能那样顺利的潜逃,其中也有刘澈的帮助。
刘澈尊重薛落雁的选择,也明白薛落雁一切的选择都需要得到自己的支持,他是很希望薛落雁离开帝京会寻求到自己想要的生活。
薛落雁离开已经三天了,这三天里,刘泓回来了,刘泓顺藤摸瓜自然是要调查,今天,对于刘泓的召见,刘澈是忐忑不安的,两人对望一眼,刘泓道一声“免礼平身。”刘澈就起来了。
“奉茶。”刘泓吩咐,门口几个宫女袅袅婷婷的去了,一忽儿,将雨前龙井送了过来,刘泓难得有闲情雅致,居然亲手烹调,看到茶水沸腾,刘泓斟茶给刘澈。
刘澈呷一口,面上却浮现了一抹淡淡的疑云,刘泓不可能是找自己过来品茶的,刘泓不是那种人。
这品茶后面,一定还有跟深层次的事情,他不能立即剖白到刘泓的内心,心情也比较忐忑。
“一杯土,二杯泥,到第三杯才有好的气色,还说什么雨前龙井。”
“皇兄要是想喝,臣弟这边有人去福建武夷山,采摘的有正山小种呢,说起来,这个比龙井还要好一些,龙井毕竟淡了点儿。”刘澈对于品茶也是很有造诣。
刘泓点点头,道;“朕找你过来,品茶是第一,第二是有事情,你也不需要隐瞒朕了,将事情索性告诉朕。
“隐瞒?”刘澈不知道刘泓是什么意思,暗忖,刘泓调查的果真快啊,这是在水落石出之前,寻求自己的一个回答不成?看起来刘泓连旁敲侧击的意思都没有,这模样,分明是要直奔主题啊。
“臣弟能有什么隐瞒您的呢,呵呵呵。”刘澈干笑,笑着笑着,头顶的汗珠都滚落了下来。
“你不会撒谎,你每次撒谎都会面红耳赤。”刘泓一针见血,目光落在刘澈的面上。
“皇兄说什么,臣弟……臣弟一知半解。”刘澈不敢看刘泓的眼睛,看着紫砂杯里面的茶叶,雨前龙井是绿茶,绿的清新可爱。
那种淡淡的绿色,纯净的没有任何杂质。
“王弟还要隐瞒吗?要不是你帮助她脱险,大概凭借他们的力量事情不会这样顺利的,朕就奇怪了,楼临霁去了以后,卫可期也去了,他们同时消失,这过于不可思议,朕又是继续调查,你既然是知情人,朕想,你会告诉朕,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刘澈想不到,刘泓调查事情的能力这样厉害,现在,让刘澈骑虎难下了,不告诉刘泓薛落雁的举动,是欺君之罪,好不容易他们的关系才修正过来,要一个不小心……
告诉刘泓,这不是背叛了薛落雁的初衷吗?薛落雁离开之前那样叮咛过自己啊,现如今,刘澈也是左右为难。
看到刘澈骑虎难下,刘泓轻轻舒眉,“告诉朕,朕不会让任何人知道,是你告诉了朕,他们究竟去了哪里?”
“这……”刘澈还吞吞吐吐的,其实刘泓一开始仅仅是推算罢了,并没有十全十美的把握,现如今,推算已经证明了,看到刘澈面上那欲言又止的生动表情,刘澈只能张口将事情和盘托出。
“其实说来,王弟是应该告诉你,但王弟想,此事毕竟……”刘澈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与前因后果都告诉了刘泓,刘泓听过了以后,不禁气恼,一拳头落在了桌面上。
“真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啊,朕想不到事情是这样的结果。”
“皇上,您不需要气恼了,也无需伤怀,臣弟倒是觉得,现如今,落雁去了,才是一个归宿呢。”
“薛落雁不能离开朕。”他站起身来,“谢谢你提醒朕,朕现在要托付你一件事情。”刘泓认真的看向刘澈,刘澈立即拿出来临危受命的态度,跪在地上,目光亮闪闪的看向刘泓。
“皇上,您有什么要说的,您但讲无妨。”刘泓看向刘澈,“朕要去找她,帝京的事情,你毕竟已经上手了,朕倒是希望你多历练历练,朕明日就启程,你意下如何嗯?”
“皇兄!”很显然,刘澈觉得这样不妥当,“她仅仅是一个女子罢了,您实在是没有必要啊,再说了,朝廷简直内忧外患,现如今,臣弟又要稳定朝局,又要让人去攻打边境上的蛮夷,臣弟简直左支右绌,还请您莫要意气用事啊。”
“刘澈,你……可以,你可以的。”刘泓的眼睛比刚刚还要明亮了,好像星子。
“你可以,刘澈。”他拍一拍刘澈的肩膀,刘澈想要拒绝这个安排,但有什么办法呢,并不能。刘澈知道,刘泓是恨不能立即就离开的,至于刘澈呢,也尊崇刘泓的选择。
没奈何,刘泓第二天开始又要坐镇朝廷了,至于刘泓,义无反顾的去寻找薛落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