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坦白(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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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府,待雪融再次醒来身边已经没了沈砚深的踪影,雪融不觉松了口气,穿衣梳洗完毕,食不知味的吃了几口菜,便搁下了筷子。

旁边的涓见了,担忧道“公子怎么只用了这些,是哪里不舒服吗?倘若有哪里不适可轻易怠慢不得,奴婢这便让人去请刘郎中。”

涓同他相处了一段时间,雪融待人亲和,即便是她们这些下人也从不轻慢,也不会像其他公子小姐那样稍有不快便要轻易迁怒于他们,故而有了些情谊,见不得他这样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雪融忙将她拦了下来“我没什么事,只是没什么胃口,就不要劳烦刘郎中了。”

涓见雪融坚持也不好勉强,见他烦闷便有意要同他说些话,转移注意逗他开心。雪融又问起沈砚深何时回来,涓道是二公子进宫去了,一时半会应该回不来。

雪融心不在焉的点头,这时便有一嬷嬷满目严肃的来请他喝沈砚深让人给他配的汤药,雪融苦了脸,一想到沈砚深天天弄他,又要吃这些汤药,生怕哪天就怀了孩子。

那嬷嬷不懂他的苦楚只催促雪融快些喝了汤药,又道是自己是受命于二公子请他不要为难自己。

涓见那嬷嬷咄咄逼人,雪融一张小脸都白了,暗怪她迂腐不懂看人脸色,又心疼雪融,只不过这嬷嬷比她年长,又是沈砚深特意遣来盯着雪融的人,虽愤愤不平,却敢怒不敢言,只在旁好言哄雪融。

雪融不是不识好歹之人,知涓是为了自己好,倘若这会儿自己耍小性子磨磨唧唧不肯喝这汤药,待会这嬷嬷同沈砚深告状,吃亏的还是自己,说不定又要连累涓,便一鼓作气喝完了两大碗汤药,那嬷嬷才满意的端了空碗下去。

雪融拿了书在榻上躺下,安生过了几个时辰,晚些时候便又见狸奴蹦蹦跳跳的跑进来道是平宁公主往这儿来了,话音刚落,还不待雪融有所反应,便见平宁公主进了堂屋。

雪融同公主撞了个正着,一时无法避开,又无法解释自己为何会在此,心中忐忑,不知如何是好。

平宁公主倒没为难于他,见雪融在这里虽然有些诧异,但面上却不显,见雪融怯怯同自己问了好,便随和的同他说话。

雪融有些慌乱,欲盖弥彰的说是有事来寻二哥,公主虽然有威严,对待小辈却素来亲和,听了他这话也只笑着说他们兄弟亲近是好事,有什么事尽管来找砚深便是了。

两人闲聊了几句,雪融应答得体。平宁公主平日里也只在家宴上与雪融见过几面,名字都记不清,只是雪融容色出挑便也记了个脸熟,至于他的性情自是丝毫不了解,此时交谈倒生了几分喜爱之心,只觉雪融虽性子软和了些,但胜在聪慧乖巧,也委实招人喜欢。

雪融弯腰给公主倒茶,夏衣本就薄,又因在房内穿着随意,这一弯腰便领口下滑,白玉般的脖颈上印着的几个红痕便露了出来。

雪融自己没发觉,平宁公主却看得清清楚楚,眼神微暗,不由生了疑心,忆及方才种种,她当然能看出雪融在撒谎,只是小辈之间的往来她并不会多加干涉,故而也没有深想,现下想想雪融这哪里像是有事来寻沈砚深的架势。再者自己的儿子是个什么性子她心中最是清楚,别看沈砚深平时待那些兄弟姐妹都亲厚关切,其实他最是心冷,从不与人过分亲密,哪里会让人躺在他的榻上,便是她这个做母亲的也没这个待遇。

她心中隐隐有了个论断,见雪融无知无觉的天真模样,一时间竟犯了难,她倒是不像别人那样不分青红皂白的护短,深知沈砚深那性子,心知就这样的情况只怕也不会是雪融开的头。

平宁公主只觉得头疼的厉害,不知不觉间自己那一向让人省心的儿子竟也做起了糊涂事,此时倒也不好多言,只等着沈砚深回来再同他说,仍不动声色的同雪融说话。

于是沈砚深回来时便正好看见两人相谈甚欢的模样,他对此乐见其成。他刚得了齐瑄和提醒,便也打算不在刻意隐瞒母亲,因而便如往常一般,没有刻意避讳。

沈砚深同平宁公主说了几句话,便毫无顾忌的同往常外出回家一样询问雪融有没有好好吃饭吃药,又问他身子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雪融简直要他这番毫不避讳的所为吓坏了,只觉毛骨悚然,惊得冷汗直冒。

偏沈砚深不知他的担忧,见他脸色苍白,便上手揉了揉他的脸蛋,“脸色怎么这样差,是哪里不舒服吗?”

沈砚深语气温柔,动作怜惜,就连一贯冷淡的瞳色都含着无尽柔情。

平宁公主何时见过他这个样子,看着两人神色复杂。

雪融哪里敢领沈砚深的情,也没空去注意他的神色,只被他吓得下意识便挥开了他抚在自己脸上的手。

沈砚深也没有丝毫不悦,只当他是害羞。

“深儿你同我到书房来,我有话与你说。”

平宁公主抛下这句话便起身往书房去了,沈砚深心中了然,已做好了坦白的准备,凑过去在雪融耳畔轻吐“等我”,又在他的脸颊上落下一个吻,方才满足扬长而去。

雪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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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呆的立在原地,心中的不安渐浓,预感有什么难以控制的事情即将到来。

“跪下!”

沈砚深进了书房,便听得这么一句,他没有半点犹豫也没辩解便直直跪了下去。

平宁公主压着怒火,压着声音低骂“你做的好事!”

“母亲认为这是错事?”沈砚深不答反问。

平宁公主刮了他一眼,“难道不是?你想要谁不行,偏偏要同那孩子……真是枉顾伦理!”

沈砚深在他亲娘面前倒也不兴外面那套做派,难得有些孩子气,听了这话并不认同,对此很是不以为然,哼了一声“母亲想得未免太多,他又不是你同父亲生的,我和他并非从同一个肚皮里出来,何况这世间本就多的是表兄妹结亲的,所以我和雪融在一起又有何不可?”

话是这样说,但沈砚深心中却大逆不道的想,倘若雪融真的就是同自己一母同胞生的亲弟弟他也未必能克制自己不会动他。

平宁公主听了他这话不禁又气又好笑:“怎么?你当他是你表妹不成?沈雪融,姓沈,是男孩子,也是你兄弟!你做事一向有分寸,如今怎么这样糊涂?”

是啊她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谁还能比她更清楚呢,为何素来行事稳妥知分寸的儿子会这样惊骇世俗,只怕多半是早已情根深种无法自抑了呗。怒火渐歇,平宁公主叹了口气,心中的天平已经倾斜。

沈砚深想着公主应该有所动容了,便适时言辞恳切的道:“母亲息怒,我不把他当什么,只当他是自己挚爱之人,今生今世非他不可,不求母亲立刻理解接受,只恳求娘亲给个机会不要立刻否决。”

平宁公主被沈砚深这番话堵住,又听得他的意思确实是动了真情,也不是随意胡闹,虽仍然惊诧于他的直白和悖逆,心中并不十分赞同,但心下却也做了妥协,默了片刻无奈道:“罢了罢了你自小就有自己的主意,我也管不了,也不想因此而伤了你我的母子情分,只是这是你自己做的选择,将来莫要后悔。”

“儿子明白,儿子代雪融一起谢过母亲成全。”说罢便重重给公主磕了个头。

平宁公主受不了他这副作态,一边笑骂他得了便宜还卖乖,一边让他赶紧起来,还跪着做什么。便又同沈砚深提起正事来,沈砚深将今日入宫齐瑄和说的事提了提,平宁公主闻言很是不悦,暗骂郑皇后心思歹毒又道是会嘱咐徐氏看好蓁苓。

这事完了,过了许久才有些犹豫的说:“你同那孩子是何时……搅和在一起的?”

沈砚深道:“去岁前往南境之前。”

平宁公主不由倒吸一口凉气,“那孩子看着稚嫩,他当时到十五岁没有?”

“有了。”

沈砚深心不在焉的答到。

平宁公主抿了一口茶水,不置可否,提醒他:“你父兄那里自有我去帮你周旋,但你叔叔那里还需你自己去解决,还有你祖父那里怕是不好过。”

“我省得。”

平宁公主观他心不在焉的样子,知道他已经有些不耐烦了,觉得这个儿子实在没出息,以后怕是个妻管严,便嫌弃的道:“行了,你走吧,那孩子看着柔和,内里倒不像是个好拿捏的,很有些主见,既然做了决定,路是自己选的,你且待人好些。”

沈砚深应下便匆匆回了房,平宁公主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低头继续品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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