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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所福利院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
车开了没多久后,还是乔言先挑起的话头。“现在要被拆迁了……怪可惜的。”
他对刚才那些男人的恐吓、威胁以及事件的原因只字不提,程曦也不好追问。
乔言到家后,又给院长妈妈打了个电话,问前段时间看得那处地方接洽的怎么样,院长叹了口气“来回看了两三次,好是好,就是超出咱们的预算了,区上说能补贴一点儿,估计也没多少。”
两人聊了几句后,听到院长情绪比较稳定,乔言才小声埋怨道“碰到强拆也不知道赶紧给我打电话,还是隔壁的赵大爷给我通风报信的,你们几个什么年纪自己没点数吗?万一磕着碰着怎么办?”
院长笑了笑,“那也不能什么都指靠你,你都二十几岁的小伙子了,挣的钱全贴进福利院里,以后不过日子啦?”
“就我这样的,有什么以后啊……”乔言怕被院长念叨,及时收住话头,再三叮嘱她们如果那些人再来,一定要及时告诉自己。
院长妈妈说的那院子,他之前也一块儿跟着去看过,原本是个零食小作坊,后来被食安办打击了好几次,生意做不下去所以要转租。
三面小平房,中间是硬化过的大院,还种着一棵十几岁的大槐树。房子里水暖电天然气齐全,冬天不用再到处买蜂窝煤给孩子们烧炉子了。
什么都好,唯一不好的,就是房主要求一次性付十年期租金。能连续租十年的话,院里的人心也踏实,可毕竟是个公益性质的单位,政府扶持力度又跟不上,到哪儿去筹措那么些钱呢。
挂掉电话后,乔言趴在床上挨个儿app查询自己的余额,统共十四万零几百块,这还是攒着准备买房的。房租是七十万,院里的拆迁补助大概三十万,政府的补贴撑死算上五万块,短的那二十几万上哪弄去?
他抬起头,看了看直播用的电脑,很快又挪开了眼。
可有些念头一旦开始成形,就跟病毒似的根植进身体里,怎么都甩不开。
写完代码已经是凌晨两点了,程曦收拾好电脑,和衣躺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准备将就一夜。持续高速运转的大脑却迟迟不肯入睡,他重新拿起手机,点进推特想翻翻乔言的照片。
页面刚一刷新,乔言几小时前发出的一条推送赫然出现在他的眼前。
他躺在床上,全身紧裹着一件黑色蕾丝连体衣,胸口开着深V,穿插系着一条丝带,仿佛待拆的精美礼物。
上面有简短的一行小字:
五万一夜,可飞。
程曦感觉脑袋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崩裂,他最担心的事,真的要发生了。直觉告诉他,乔言突如其来地转变肯定和今天的遭遇有关,但他没法跳出来直接询问,点开评论区,早已经有十几位粉丝表示接受出价,并且标明了自己所在的城市。
这场景落在程曦眼里,简直就是一群饿狼撕抢落单小羊的既视感,当下以X先生的ID发过去一条私信:
六万,今晚就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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