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69节</h1>
唉……事情快点了了吧!
楚倾不在,她连个能放开了说笑的人都没有。隔三差五翻牌子也只能下棋看书,她身心都很寂寞啊……
而且也没人叫她锦宝宝了!
这个称呼虽然被叫出来总觉得很恶心肉麻,每每他提完两个人都要一起打哆嗦,但长久没人这么叫她,她还真有点想。
人啊,总是这样贱得慌。
不多时,尚寝局的人进了殿,又到了翻牌子的时候。
虞锦看着牌子毫无兴趣,想着已有四五天没翻了,才又翻了顾文凌。
玉致殿,顾文凌已被一位宋中侍拖着连下了三盘棋。尚寝局的人一来,他简直如获大赦,当即撂了刚执起来的棋子:“不能让陛下多等,看来是下不完了,中侍慢走。”
宋中侍在这里坐了两个多时辰,什么也没问出,心下懊恼。圣旨当前却也只能告退,起身一揖:“臣告退。”
顾文凌噙着笑目送他离开,待他走远,吁着气摇头:累死人了。
一连两个时辰,宋中侍不住地旁敲侧击,一会儿说陛下政务繁忙,问他觉不觉得陛下近来精神有点虚;一会儿又说不知陛下到底喜欢怎样的人,自己不知该如何侍奉陛下。
顾文凌一早就听出来了,他说了这么多无非是想套他的话,探一探陛下可曾真的临幸过他。
后宫众人应该都有这种疑惑吧……
顾文凌初时也很忐忑,觉得陛下是不是独独看不上他。但日子拖得越久他愈发确信了,后宫这几位近来虽都常被翻牌子,但陛下大概是谁都没碰过。
这种事又不好问。一是床笫之事原就难以启齿,二是谁在忐忑之中都会怕问起来反倒得知陛下独独不喜欢自己。众人便在无形中构建了一种默契,都一副红光满面的样子,好像自己最近真的圣眷正浓。
顾文凌不清楚陛下为何如此,但求这意味着元君的失宠也是假的。
元君专宠的那些时日,后宫很太平。宫权交到他手里,他也不会让任何一个不得宠的过得不好,安稳日子谁不喜欢?
况且,他对陛下原也说不上喜欢。所以相较于应付那些尔虞我诈,他更愿意这样清清静静地活着。
若不是进了宫,他大概会想办法拿一笔钱离开家、离开京城,云游四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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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马车在清晨的薄雾中悄悄离开楚家,驶去安王府。车中之人头戴斗笠,压得很低,刻意遮着面容。在府门前没有多停半刻,便闪入府中。
府中侍从引着他一路疾行,很快进了正厅。安王正立在窗前想着事,闻声转过头来。
她早已知晓来者是谁,但见他摘下斗笠真的出现了,目中还是透出了几许狐疑的玩味:“元君究竟有何贵干?”
楚倾笑一声:“殿下坐。”
说着他自己便先行落了座,安王轻挑着眉头打量他,坐到了他对面,又说:“听闻元君近来境遇不佳,为何在这个时候倒有心情见本王?”
他们并不相熟,就是从前没事的时候也并未见过几面。
却听楚倾笑道:“为了保命。”
安王一怔,转而显出好笑:“皇姐要杀元君?”
跟着又自顾自摇头:“那本王怕是帮不上忙。宫中之事本王如何能插手?倒是元君,何不借着往日的情分为自己说说情,本王看皇姐也并非铁石心肠。”
“不是铁石心肠,也是喜怒无常。”楚倾轻笑,眼底淡淡沁着冷意,“君心难测,我也累了。”
语中一顿,他抬眸望向安王:“所以我想劝说殿下,早日登基。”
安王一愕,拍案而起:“你胡说什么!本王可没有反心,何来登基之说?”
“没有么?”楚倾你目不转睛,气定神闲,“可是一年之后,殿下便登基了。”
“……你说什么?”安王眼中惑色深深,不解其意。
“我活过一次了,殿下。”楚倾睇着她。
一瞬里,她如料看见安王眼中溢满讶色,就像在看一个怪物。紧接着,这讶色又化作不信与嘲笑,她道:“元君与我装神弄鬼什么?”
楚倾摇摇头:“我知道殿下不会信,我身在宫中,也不清楚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让殿下生出反心,但殿下一年之后确是登基了。”
他一壁说着一壁站起身,一步步踱向安王,顿时带来几分压迫感:“可又过一年,殿下便被推下了皇位,我母亲亲手将殿下刺死在了鸾政殿里。”
“那时我已然死了,是虞锦杀了我。我的魂魄看到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安王有些慌神。
她告诉自己这是无稽之谈,可他目光那般坚定,看着不像假的。
他又说:“这回,若殿下愿意,我会想办法让虞锦死得悄无声息、将小瑧假死送走,自此远离朝堂。殿下的继位便会顺理成章,我母亲也说不得什么。”
“只要殿下肯早些继位,赶在她赐我一死之前。”
皇位的诱惑来得太大,虞绣一时有点恍惚了,又很快定住了心神:“想不到元君这样会编故事。”
“殿下不信。”楚倾垂眸,了然而笑,“不急,殿下且等着看。”
“两个月后殿下的孩子会平安降生,赐名虞玖。孩子出生没几日,乳母突然得了急病暴毙而亡。殿下紧张,唯恐孩子也染病,进宫请旨,让太医们在安王府守了几天几夜,确保孩子无虞。”
“哦……殿下还要注意件事——殿下近来偏宠侧君,生产时正君便会找侧君的麻烦。殿下生完孩子身心皆虚无暇顾及,可那侧君家中也不一般,会为此请陛下主持公道,一时闹得朝中鸡犬不宁、京中人尽皆知,人人都会知道殿下后宅不宁,殿下要为此头疼许久。”
他将事情说得太细,安王边是觉得他故弄玄虚,边又有些禁不住地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