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床边的侍画担心的看着他,轻轻皱着眉:“殿下又做噩梦了?”
晋王转过头,呆呆的瞧着他:大而明亮的眼睛,脸颊边两个浅浅的酒窝,笑起来甜甜的样子。眉宇神色间,活脱脱就像当年的她…
“侍画,你不该跟着我的。”
“殿下救过我的命,我理应跟着您。”侍画答得坦然。
“救你?我只不过是顺道带你出来而已。你别把我想得太过高尚,我现在可是人人得而诛之的通缉犯。”撑起身子坐好,晋王淡淡地说着。
“殿下…”
“你别碍着他们的面子,还是叫我文轩吧。再用这个称呼,你是想让我死得更快些么?”晋王调侃他。
侍画还想说什么,却张不开嘴,只将手里的茶碗捧了过去,低低道:“文轩…”
距离那个刀光剑影、血腥浸染的日子已经近两个月了。
两个月来,这二人过着栉风沐雨的生活。就在昨天晚上,他们一路硬撑着逃到了兖州境内。晋王在兖州人脉广,威望也高,很快,便有江湖上的朋友收留了他们。
“侍画…”文轩喝着茶,若有所思的叫他。
“嗯?”
“老实说,我做人是不是很失败?”
“怎…怎么会?”
文轩抬起头,看着侍画犹豫不堪的脸色,道:“你不用这么战战兢兢的跟我说话,我早就不是王爷了。你自己说过的,我们要做朋友,不是吗?”
“啊…那是…”逃亡中的一句戏言。若不是以平辈交心般的相处,以当时晋王几乎崩溃的精神状态,估计他们也到不了兖州。
见侍画不言语,文轩低头略一思索,苦笑起来:“看来你不是碍着我朋友的面子,更不是因为怕我。你是怕说错话,惹我难过,对不对?”
侍画依旧不吭声。
“其实…淼儿的死,我也要付很大一部分责任。如果我当时没有一味地躲着她,如果我会静下来好好的听她解释,她可能就不会…”
“文轩,茶凉了。”
“我之所以要反他,其实是想把过错全都嫁祸出去。这样我的心里会好受些…”文轩语气里带着浓重的鼻音,却依然是笑着的。
“我再去帮你续一杯吧…”侍画抢过他手中的茶碗,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里屋的门。
两个月来,文轩每天每天重复的噩梦,也进入侍画的梦境了。梦境里,那个美艳绝伦的王妃,是那么遥不可及的存在。可是她却实实在在的活过,并且,依旧还活在某人心里。
没来由的,侍画有些生气。他无比嫉妒那个连面都没有见过的已逝的王妃,嫉妒她在文轩心里的地位。毕竟在侍画看来,她并不是什么恪守妇道的好女人。
她是怎么死的呢?哦,对了。一年前,皇帝东巡兖州,在晋王府暂歇圣驾。而后,那个被唤作“淼儿”的晋王妃在一个夜色朦胧的晚上,被下人撞见在花园里与皇帝举止亲密。第二天,皇帝匆忙回京。气头上的晋王下令闭门三日,拒不见任何人,自然包括那位犯了错的王妃。然后,就在晋王闭门后第三日的早晨,传来了晋王妃徐淼上吊自尽的消息。
啧啧,真是想不开的女人。果然红颜是祸水啊。侍画事不关己的想着,亏文轩还那么执着的想为了她倾覆掉整个天下。
“你太小了,男女之间的情爱,你不懂。”逃亡途中,文轩曾凝视着他的脸,无奈地说。
“哼,我是不懂。但我也宁愿自己不要懂!”端着茶碗,侍画气得直跺脚。
他怎么会不懂呢?就在几个月前,他也曾经为了一个根本不爱他的人,差点丢了小命,还差点…搭上锦释。
“师傅…”被勾起了伤心事,侍画的精神头一瞬间又疲软了下来,“他还好吗?他会不会已经…还有琅嬛那家伙…”
蓦地,他猛地甩甩头:“不会的,师傅他们吉人自有天相!好人不会那么容易死的!”
努力地将脑海中最糟糕的场景驱赶出去,侍画定了定心神,向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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