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什么时候闲,那可说不一定。
她摁亮手机,距离下课还有五分钟。今天已经在学校待了一天,按照原身的习惯,晚自习是肯定不会呆在学校的。
索性只是两节自习课,温明真收拾了书包起身,打算趁着还没下课溜出去,龚文林听到动静回头,“出去吗?走走走,带上我一起。”
温明真瞥了眼他桌面上摊着的数学练习册,上面一片空白,“走什么?你作业写了吗?”
龚文林迷茫的看向她,“什么作业?”
温明真指了下他的桌子,“数学作业。”
“……”
龚文林一副“你踏马是在跟我开玩笑吗”的表情,这人前脚才说完自己不写,转头就来教育他。
龚文林不服气道:“我没写,你写了吗?”
温明真看了他一眼,当真从桌斗里扒拉出自己的练习册,对照页码翻到作业那一面,顺手捞了支笔开始写。
作业不多,十二道选择,四道填空和两道大题,温明真落笔不停,选择和填空都是看了一眼问题后直接写出答案,大题则稍稍写了几个步骤,龚文林看的眼都不眨,生生看着她在两三分钟内把练习册填的满满当当。
合上笔盖,温明真把练习册往桌子上一扔,对着目瞪口呆的龚文林道:“我写完了,你加油。”
等到她拎着书包出去,龚文林才反应过来,抓过她的练习册骂了句,“操,这我也能写啊,胡编乱造谁不会啊!”
坐在他隔壁的女生笑嘻嘻的说:“说不定有几个对的呢。”
龚文林本来想说他们真哥是蒙十二道选择题都蒙不对的非酋,可想到刚刚温明真落笔时笃定的表情,又忍不住有些怀疑。
他戳了戳女生道:“哎,徐晓晓,你们不是藏了份答案吗?拿来给我看一下。”
下课铃响起,徐晓晓拿着饭卡往外冲,余光瞥见龚文林还一动不动的坐在椅子上,便叫了他一声,“嘿,傻了啊?”
龚文林目无焦距的看着她,手里还拎着那本练习册,“你敢信吗?居然全对。”
徐晓晓忙着去吃饭,随口应了句,“这有什么,照着答案抄你也能全对,我先走了啊,你赶紧别发呆了。”
班里的学生很快跑了个干净,龚文林看着练习册上潦草的笔迹,被说服的心又跳动起来。
别人没看见,他可是看的清清楚楚,温明真写的时候就在他眼皮子底下,连手机都没看,就算是有答案,总不能是提前把答案背下来,就为在他面前装个逼吧。
他龚文林何德何能有这个荣幸啊!
*
第四节下课已经是六点,十月份的天黑的早,外面已经亮起了路灯。
十九中是所半寄宿制学校,有住校生也有走读生,但大门只在早上和晚自习放学后开启,期间要想出去,只能找老师拿假条。
温明真没有假条,她从教学楼出来,按照原身的记忆避开几个摄像头,很快到了学校西北角的一堵围墙前。
十九中的围墙足有两米多高,一般人根本爬不上去,但是这堵围墙旁却有一颗歪脖子树,歪的地方离地面一米左右,正好是个让人踩上去,然后攀上围墙的高度。
虽然不知道这棵造福广大逃课学子的歪脖子树为什么还留在这里,但温明真现在并不关心这个问题。
她绕着树看了一圈,估计了一下落脚点,有些跃跃欲试。
上辈子缠绵病榻,别说□□,她多跑两步都能喘不上气。别人对她的评价都是沉静不爱动,只有温明真知道自己是多么活泼。
好不容易有了个健康的身体,温明真活动了一下手脚,把书包背到身后,朝前用力一跃,攀着歪脖子树就爬了上去。
同一时间,临近月考,顾南飞拖着郁怀信来参拜学神树。
上次他月考没考好,被远在大洋彼岸的女朋友念叨了整整一个月,现在好不容易有了翻身的机会,哪怕迷信都不能放过。
郁怀信是被他生生拽过来的,按照顾南飞的说法,带着学神参拜学神树,显得更有诚意,听起来像是要把郁怀信当做祭品献上去。
“那封情书你看了没有?”
顾南飞是个话痨,他和郁怀信不在一个班,自从教导主任脑子抽风把理一挪到六楼后,他能见到郁怀信的机会就大大减少。今天把那封情书交给郁怀信后,他都没来得及多问两句,就被打发回了教室。
“我觉得看人不能只看表面,也不能道听途说,今天我和那位校霸姐聊了两句,虽然也没说什么吧,但我就是觉得她应该和传闻中不一样。”顾南飞絮叨个没完,“我以为她会直接抢你回去当压寨夫人呢,结果我问她情书的时候她脸都红了。”
“并且她长得确实挺好看的,虽然学习不太好吧,但是正好和你互补嘛,要是找个学习好的,以后我们这些底层群众不仅在学业上被吊打,还要吃狗粮,那你未免太罪孽深重了点。”
最后,顾南飞总结道:“我看人从不出错,就像我当初看你第一眼,就认定你是我要抱的大腿,校霸姐的发型看起来是凶了点,但人绝对没错的。”
四周黑暗归拢,这边没有路灯,离得远些只能看到模模糊糊的身影。离学神树还有十几米的时候,顾南飞眼睁睁看着有个人影攀着歪脖子树上了围墙,动作灵巧轻快,一看就是没少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