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听说过洛阳有什么好吃的,你能带我吃再好不过。”
“洛阳水席可与牡丹花会还有石窟并称洛阳三绝,你竟没听过?”柳易道,“这水席呢,水有二点。一是汤水的水,洛阳少雨,水席的热菜都是汤汤水水的,滋阴润肺;二是流水的水,吃过一道菜,撤掉再上一道,流水般不断上新的席面,便是水席了。”
“听起来倒是颇有意思,就吃这个吧。”宫季扬击掌笑道,“有劳先生指路了,我们先找个客栈落脚,再去吃水席?”
洛阳城内最大的酒楼是城东的牡丹楼,名字直白却不俗气。一座飞檐楼阁坐落在一大片牡丹园里,虽不是牡丹花开的季节,园中却仍然绿意葱葱,其他花种争奇斗艳,仿佛要把牡丹不开的时节占得满满当当。
柳易却没带他们进牡丹楼,而是在门口拐了个弯,绕进一旁的小巷里,敲开了一户不起眼的人家的门。
“吴伯,您在家吗?”
院子里起先没有回应,柳易耐心地又喊了一回,这才有人慢吞吞地来开门。
“谁呀?”
“是我,小柳。”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拉开门闩,探出头来看他。
“怎么这时候来洛阳啦,不是说过了冬再来?”老人看清了他的脸,满是皱纹的脸上多了些笑容,乐呵呵地拉开门让他进去,“都快入冬啦,你婶子还念着给你做件冬衣呢,没想到这就来了,我去喊她,你先带朋友坐坐啊。”
他拄着拐杖走进了屋,柳易回头朝宫季扬笑笑,带他们在院子里的藤椅上坐下。
“吴伯是我戏班师傅的多年老友,以前在牡丹楼掌勺,烧得一手好菜。”
“你倒是很讨老人喜欢。”宫季扬的关注点却和他不同,饶有兴趣地打量了一下这不大的院落,嘴上还不忘撩拨柳易,“若是我娘还在,应该也会很喜欢你。”
柳易干笑两声,这叫什么夸奖,虽然对宫季扬的娘有些好奇,但他一点也不觉得这话听起来很让人高兴。
九饮酒
吴伯很快带着吴婶出门来,令人意外的是,吴婶是被扶着半边身子,一瘸一拐地拄着拐出来的。
宫季扬扭头看了柳易一眼,后者也没有去帮把手的打算,笑吟吟地朝老妇人打了个招呼:“婶子,身体越来越见好了啊。”
“诶,你来看婶子,一高兴就能站起来了。”吴婶也不恼,任吴伯扶着她走到空椅子旁坐下。她走得实在不太稳,齐深看得皱了皱眉,最后在她坐下时帮了把手。
“谢谢啊,年轻人。”吴婶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顺利坐下后仰头看了他一眼,夸奖道,“小柳的朋友都这么俊,人又好,是好后生。”
齐深摸了摸鼻子,笑了笑,什么都没说。
他才不是什么朋友,要说朋友,宫季扬说不定还比他像一点。对柳易这个人他还是不能放心,可他家将军已经跟人家吃饭喝酒逛庙会,哥俩好的模样他瞧了都觉得牙疼——不管宫季扬想玩这个游戏到什么时候,至少现在他确实和柳易莫名其妙地变得很要好。
他瞄了宫季扬一眼,见那人歪着头跟柳易说话,觉得自己有点多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