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开始,他就在骗她了。
这段感情本就不应该开始,所有的一切都化为蝶梦一场又如何,这本就不应该属于她,也是她主动招惹他的。
果由己造,既如此,我认错了你,这件事我认了。
里面的人被铁链绑着双手,面色惨白的倒在地上,他身上的衣服都被抽烂了,里头甚至还能看到皮开肉绽。
沈澜看到这场面,下意识扯了扯李高的衣摆:“你快救救他。”
“你确定吗?”李高看着里头的人一眼“他做这件事是有目的的,你救他反而是害他。”
如此精心策划的一副棋局,对他自己真是下了狠手。沈澜如果想要救下他,说不定还会乱了他的局,他多年的筹谋,李高也不忍心毁于一旦。
在这段时间,是给皇后致命一击的时间,绝不能出错。
沈澜安静的听着,她不懂那些尔虞我诈,能听得出李高说的是很复杂的事情,但她不懂罢了。
她的眸子突然安静入水,嘴角边突然坠出一道鲜血:“那就给他叫个大夫吧,他好像快死了。”
李高眸子里燃烧着怒火:“好!给他叫!我看你也要死了,先给你叫吧还是!”
他抱着沈澜大步流星的走着,眼中的戾气更甚:“众人听令!”
“撤退!”
一行人风风火火的便离开了。
牢房里一片死寂。
这个牢房里关押着的人都是受了酷刑的人,除了已经死的,就是半死不活的,对于外面的动静完全是无法发声的。
一道清醒的目光缓缓睁开来,他趴在地上,胸口一股气涌出,疼的他咳出了一口黑色淤血。
“咳咳。”李符卿慢慢地抬起已经几乎快废掉的右手,擦了擦嘴角。
“圣女?”他的眸中闪着探究的光束,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玩意儿一般。
盔甲的声音终于在耳边响起。
他沉重的闭上眼睛,吐出了一口浊气。
这老头是想让他死在这儿吧,动作这么慢。
“报!二皇子在这儿!”
京城内。
众官员静默不言,场内已经等了良久,不少年纪大的官员都有些站不住了。
一身穿紫袍的官员上前一步谏言:“陛下,还要继续等下去吗?”
皇帝依靠在龙椅上半眯着,闻言也开始斟酌要不要稍后在论:“那就…”
还没等他说完,一身穿盔甲的将领匆忙的跑上前:“报!末将派兵已经发现二殿下,就在皇后母系旁支所造的城郊牢里,被他们打的半死不活的,身上都没有好的皮肉了。”
朝臣哗然。
皇帝也猛的睁开眼睛:“你说什么!”
两个僧人对视一眼:“此举是否就是证实了皇后心里有鬼呢。”
就算他们所言不实,二皇子险些在皇后母系旁支的牢房里丧命也是轰动的消息。
皇帝拧眉,没理两个僧人的话:“吾儿,怎么样了?”
“末将已派遣太医去为二殿下诊治,太医说如果晚些送到,就难保殿下命了。”
皇帝因为震怒手颤抖不已:“你们是如何寻到踪迹的。”
“末将第一时间就派遣了大理寺少卿查询踪迹,是他告诉我们的。”
大理寺少卿是大理寺卿的二把手,大理寺卿老了已经很少接案子了,许多事也都是交由少卿来干,少卿在查案方面几乎是无所不能,所以才在早年间就被赏识,当上了二把手。
“传他过来!朕要知道事情的原委。”
“传!大理寺少卿!”内侍呵道。
大理寺少卿今日请了假说是感染了伤寒,没能来上早朝,但却因能力出色又被裴将军拉来应急了,此时便抱着病躯候在殿外。
一经传唤,很快进了门。
他今日身穿的常服,并未传官服,看样子确实是被人从家里拉来的。
大理寺少卿拱手行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皇帝揉着眉心,摆了摆手“朕想听听你是如何查到的。”
大理寺少卿起身,捂着嘴轻咳了声,而后平静的说道:“臣先依着走火之事查,查到了当地官府金大人曾被皇后身边的嬷嬷买通,欲想让此事不了了之,不作细查。”
他顿了顿,似乎是嗓子不太舒服:“再之后便摸索着皇后这条线索,想到了皇后旁支的牢里也许有线索,一查便找到了。”
皇后的棋局步步都露着破绽,丝毫不难找出漏洞,只要顺着一个漏洞查,就能找到下一个线索。
她不是一个高明的女人,却是一个自作聪明的女人。
从大理寺少卿口中又听到了皇后的名字,皇帝的脸色愈发黑了。
裴将军拱手,欲想继续禀报关于牢房里的守卫全死了这一疑点:“臣还查到…”
“够了!”皇上重重的合上眸子“传令下去,将皇后打入冷宫,终生不得出来。”
朝堂风盘瞬间逆转,一只独大的势力终归要变变方向了。
“重新修缮鸿儒寺,将两位方丈送过去,每年最后一天由皇家上香火,祭奠死去的亡灵。”
“赏大理寺少卿锦缎十卷。”
“朕还要去看看符卿,退朝吧。”此刻的皇帝面色沧桑,微微佝偻的脊背,让人能发觉他此刻的内心深处的悲伤。
此刻的帝王不再傲睨万物,真正的像个寻常百姓家的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