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郁欢这一回...顾逍怎么都觉得不太对头。
他觉得林少川一定很喜欢郁欢,可偏偏一切又好像真是套路手段。
“下月老爷子八十大寿,你真要履行诺言和谈佳音订婚啊?”顾逍不放心的追问。
身为爷们怎么这么磨叽,不是定好的事,还问。林少川心底莫名一阵烦躁。抽出支烟叼在嘴里。
“你不会跟陆铭臣似的,临场反悔换人吧?”
比如,换郁欢。
顾逍半真半假的试探。
没完了是吧!林少川瞪了他一眼,转而漫不经心一笑。
“我从不后悔,别拿我跟陆铭臣那怂包去相提并论。”只是,他履诺订婚能不能再度让谈家姐妹沦为笑柄,一辈子人前人后抬不起头他就不管了。
顾逍使劲搓了搓耳朵,那是他左右为难时下意识的动作。
风流无度也要有底气有资本,别看顾逍爱玩到荒唐,可不是草包。不管事业还是爱情。
两情相悦的深爱他有过,生死相隔的痛苦他熬过,听话的结婚生子又浪荡的婚外情人无数...
经过见过太多的顾逍,太懂男人情爱上刻骨铭心与自欺欺人。
不知哪根筋抽抽,他一时心软,忍不住失了冷静的正经。
“郁欢和你之前那些女孩不一样,她没在你身上真的求过什么,不管金钱,名利,还是爱情她都没为她的心要过...一旦她要放下,连点沉没成本都不需要考虑...陆铭臣的前车之鉴可不远。”
“我也只是玩玩。”
明白表哥什么担心,林少川噗的吐掉嘴里那支烟,转过身,云淡风轻的无所谓里是杀伐果决的志在必得。
“不过,我可不是陆铭臣那废物,玩一辈子的资本手段还是有的。”
倒吸口凉气,顾逍眉心起了深深的竖纹。
玩一辈子,那不就是金屋藏娇?
圈子里,有这种想法的男男女女多了去了。
他们生来就是所谓的天之骄子,被锦衣玉食的娇惯着,学的却是最冷酷无情的丛林法则。
想要就不择手段,不要就弃如敝履,只要自己开心,一掷千金的砸钱捧还是废都无所谓。
林少川在这种环境里耳濡目染的长大,是非观早就难辨。偏他又有这个手段能力。有这种想法不足为奇。
只是,偏偏长这么大,能让林三少有这念头的只有郁欢一个。偏偏,郁欢对爱对情也...
心蓦地突突乱跳,顾逍诡异的怕这个表弟有一天悔之无路。
阳光从层层绿叶里斑驳洒下,林少川清隽逾恒的脸在半明半暗中变幻不定。
也只是玩玩,还很自信可以和自己玩一辈子吗?
花店二楼,郁欢遥遥看着林少川轻飘飘几句话就要决定自己的命运。
火辣阳光下,滚热的心渐渐起了凉意,转而清明阔朗至极。
“小姐,你在看什么?”本来给她挑花的店员见她出神好久,忍不住问道。
“没什么。”纤长的睫毛颤了颤,郁欢摇头
老话说的果然有理,艺多不压身。
读唇语这技能,还是她幼时为讨好第一任祖母学过几分。
如今,林少川真是让她惊喜。
“小姐,花包好了,还给您多放了一支。”店员把火红玫瑰递过来,笑眯眯示意自己的好意。
郁欢愣了下,目光扫到花店墙上层层花语。
多放一支就是永恒的爱恋,店员到是真会做生意,年轻女孩都愿意讨这好彩头吧。
可惜...
“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郁欢母亲刚留学时,为生活学习上的方便,交往过一个学校里教汉语国际教育的教授。
文艺范十足的教授说怕郁欢在国外久了忘了是龙的血脉,常给她念思无邪的诗三百做睡前故事。
其实,不过是他想近水楼台,和孩子妈调情,上床。
一日不见,如三秋兮。我心匪石,不可转也。中心藏之,何日忘之...
那时郁欢还有些小,尽管不全明其意,柔软的心还是很喜欢这些美丽句子。
“上个床还酸了吧唧肉麻,没趣死了。”母亲却十分不屑,翻了翻诗经指着这首氓给郁欢看。
“整本书也就这句还有点用。记住,男人的爱说没就没,今天拿你当宝明天就能把你当屁,放了还嫌臭。女人不想深陷其中可怜可悲就别信他们的鬼话,永远别动心犯傻。”
郁欢那时还有点不服气,只是惧怕挨打挨骂挨饿,还是装作认可母亲的乖乖点头。
直到月后,母亲有了新欢,旧爱教授一改往日斯文痴情的嘴脸,疯子流氓禽兽的轮番变脸,郁欢才对母亲的话心服口服。
还好,从小到大,她身边都是演技一流的戏子。
不管是生母、养母、郁琳、郁平章、无数叔叔,还是林少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