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溪想,应该查一下戒指多少钱,原价赔给霍斯冬。
林溪一行人下到车库,秦姐跟在她身边,助理和化妆师抱着林溪换下来的衣服。
林溪竟然迎面看到霍斯冬!
霍斯冬身后跟着司机老李,应该也是下来开车回家。
他们相距数十步。
林溪的怀里还抱着霍斯冬的西装外套。
霍斯冬只穿了穿黑色的衬衫,衬衫挽到手肘,露出一截冷白的手臂。
林溪第一个想法是,他会不会冷。
林溪还没来得及想要不要打招呼的时候,就看到霍斯冬身体一歪,几乎摔倒,林溪也跟着向前迈了一步。
虽然她知道按照距离来说,肯定来不及扶霍斯冬,但那是下意识的动作,林溪也来不及反应。
还好霍斯冬身后的老李手疾眼快,扶住了霍斯冬。
林溪在一瞬间做了决定,她转身,没再看霍斯冬,问秦姐:“秦姐,今晚和明天没有通告,对吧?”
秦姐看了看手表,现在已经11点30,又看了眼手机备忘录说:“嗯,今晚好好休息,明天也多睡会儿。明晚可能熬夜彩排,后天直播。”
林溪说话间,霍斯冬倚靠在老李的身上,从林溪身后走过。
林溪听到他们的脚步,似乎也闻到了一种霍斯冬身上特有的味道,好像冬天雪地里彻骨的冷气。
林溪做了决定:“秦姐,你们先回去吧,我和尼尼约好了一起回去。对了,衣服给我,我有空还给、还给他。”
秦姐:“这衣服我们确实没法还,那你明天还给霍青桐吧,记得谢谢他,至于别的,你就不要想了。我本来想明天就问清楚,但是马上演唱会了,你别分心,你和他的事,演唱会结束再说。”
林溪知道秦姐现在还在误会她和霍青桐,不过还好是误会她和霍青桐,因为霍青桐和霍斯冬的侄子和小叔叔的关系,秦姐不会想到霍斯冬。
或者,是因为霍斯冬给人的感觉实在太冷了,连秦姐都下意识地觉得不可能。
林溪和尼尼住对门,两个人关系一直很好,秦姐没怀疑。
林溪从助理手中接过印有香家logo的袋子,一只手臂搭着西装,一只手拎着袋子,目送黑色商务车驶出地库。
林溪的心放了下来,随后她发现了一个更严峻的问题,她不知道霍斯冬在哪里!
林溪举目四顾,到处都是一排一排的车,停得像整齐的豆腐块。
她站在原地,心里焦急得要命。
忽地,一辆黑色轿车停在林溪面前,林溪还没反应过来,车门就被打开。
霍斯冬低沉且冷的声音响起:“上车。”
林溪没来由地心跳加快,她留下就是要给霍斯冬还衣服的,如果霍斯冬醉得很严重,她也想看看能不能帮得上忙。
但是霍斯冬这带有指令和压迫的声音,还是让林溪心里有点发慌。
林溪凝了凝神,才抱着西装和袋子上车。
关门声响起的刹那,司机发动汽车。林溪忽然觉得,上了这车,好像一切,都不能由她做主了。
夜半,灯光昏暗,林溪侧头看向霍斯冬。
霍斯冬靠在椅背上,头微微仰着,眼睛紧闭,并不看林溪。
林溪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霍斯冬,她莫名地觉得他冬此时此刻,竟是如此脆弱。
林溪一时间有些恍惚,她曾遇到一个男孩。
男孩坐在寺院大殿的台阶上,面色苍白如雪,头发剃成光头,穿着灰色僧衣,仰头对还是小女孩的林溪说:“你是众生。”
林溪后来再也没见过那个男孩,但这句话她记了很久很久。
她还特意去查过这句话的意思,说:佛家讲善待众生,你是众生,所以要善待你。
林溪想,怪不得那四十九天,小男孩对她那么好,原来只是出家人的慈悲为怀。
男孩说这话的时候,阳光照进他的眼睛,幼时的林溪发现,他竟然有一双浅灰色的眸子。
浅灰色!林溪蓦然从回忆中出离,霍斯冬有一双深灰色的眼瞳!
只是现在霍斯冬闭着眼,林溪无法和记忆中的眼眸进行对比。
一路上,林溪不时地看向霍斯冬,总盼着他睁开眼睛。
可是霍斯冬就像睡着了一样,安安静静地闭目养神,根本没有要和林溪对话的意思。
林溪想,他是真的醉了。
车子开进霍家老宅,穿过姹紫嫣红的小花园,林溪在车内都能闻到不知名花香。
车子停到别墅前,霍斯冬刚好睁开眼睛,一分一秒都不差。
林溪惊讶于霍斯冬对家里的熟悉程度,转而一想,霍斯冬常年在霍家老宅里,应该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十分熟悉,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林溪正看着霍斯冬乱想,听到霍斯冬出声:“下车。”
林溪下意识地答应,车门打开,林溪抱着东西下了车。
霍斯冬从另
', ' ')('一侧也下了车。
晚风吹过霍斯冬的发梢,卷发随风轻扬。
林溪好像第一次见到霍斯冬的头发,不是柔顺地伏在耳边。
在林溪的印象中,霍斯冬一直是个西装革履的模样。
现在霍斯冬一身纯黑衬衫,袖口挽至肘部,头发被晚风吹乱,看起来竟不像清冷深沉的霍家家主,倒像是悠闲恣意的公子。
霍斯冬走路很慢,林溪不知道要不要过去搀扶他。
霍斯冬有洁癖,林溪已经知道了。
“太太,先生喝醉了,劳烦您送先生回房,我先走了。”司机老李降下车窗,对林溪说。
林溪点点头说:“好。”
车子开走,别墅前的空地上,只剩下林溪和霍斯冬,在花香与晚风中,遥遥相望。
林溪还记得霍斯冬的洁癖,问:“要我扶你进去吗?”
霍斯冬只是看着她,灰瞳中全是林溪看不懂的情绪。
林溪忽然想问我们是不是曾经见过。
但是霍斯冬现在是个醉酒的状态,林溪不知道他是不是清醒的。
在林溪不知道霍斯冬到底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她听到霍斯冬轻轻“嗯”了一声。
林溪赶忙跑向霍斯冬,把西装外套和袋子放在左手,右手轻轻扶住霍斯冬。
霍斯冬的半截手臂都露在外面,林溪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扶他。
林溪小心翼翼地隔着霍斯冬的衬衫,扶住霍斯冬的手肘。
林溪想,扶霍斯冬到门口,李嫂会开门来接,到时候把霍斯冬和衣服,都交给李嫂。
走到门前,林溪按了门铃,却没有人来开门。
林溪正要再按的时候,听到霍斯冬的声音自上方传来:“手指。”
林溪手里东西太多,只好微微俯下身,把西装外套和衣服袋子放到地上,而后托起霍斯冬的右手,用她自己的拇指按住霍斯冬飞拇指,按在指纹锁上。
霍斯冬的手和他的人一样,触感很冷。
“滴——”一声,门开了。
林溪正高兴打开门,忽然看到霍斯冬的眉心皱出了两道竖纹,好像很不开心的模样。
林溪低头解释:“你醉了,我帮你按一下。”
下一秒,林溪被霍斯冬拉进了房内。
“嘭——”一声,大门关上。
壁咚
林溪的后背抵在门上, 霍斯冬高高大大地站在她面前,低头看她。
霍斯冬的一只手抵在林溪肩侧,眼尾有些发红:“林溪,我没喝醉。”
霍斯冬带着仿佛带着巨大的威压, 林溪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
林溪看向肩侧的那只手, 纯黑的袖口挽到小臂中间, 纯黑颜色和冷白的手腕形成鲜明对比。
林溪不禁收回目光, 她向左右张望, 不见佣人李嫂赶来,以前李嫂会主动开门, 会第一时间出现, 难道李嫂不在?
霍斯冬的肩膀和门形成了一个牢笼, 林溪只好抬手轻碰霍斯冬的手肘,轻声说:“我先扶你进去好不好?”
林溪知道,和醉酒的人,是没办法讲什么道理的。她刻意把语调放低, 用最轻柔的声音说。
这句话却不知怎地惹恼了霍斯冬, 霍斯冬更靠近一点,声音冷且硬:“我说过了, 我没喝醉。林溪, 你不用像对酒鬼一样对我。”
霍斯冬说这话的时候神情有些骇人, 林溪有点不敢看她。
不过林溪想的却是, 等霍斯冬清醒过来,如果还记得,他也许会觉得十分尴尬。
林溪从前见到的霍斯冬, 永远是冷漠且体面, 就算对林溪的态度反反复复, 也从来没出现过如此失态的时候。
林溪不打算同霍斯冬再多说话,她不想让霍斯冬清醒过来之后更加尴尬。
林溪双手握住霍斯冬手肘,直接把他的胳膊抬起,落在她的肩膀上。
霍斯冬没有想象中的不配合和抗拒,林溪很轻易地就扶住了霍斯冬,她搀着霍斯冬从玄关走向客厅。
林溪能感觉到,霍斯冬的身体出奇的僵硬,但是他没有再说话。
林溪凭借记忆,艰难地把霍斯冬搀扶到楼梯口。
霍斯冬看起来那么高,搀扶起来却并不重。
林溪想,可能是霍斯冬常年吃素的缘故。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