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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现在觉得是什么?”霍斯冬问。
“难不成,李嫂是我粉丝,专门买我的代言?”
林溪记得,霍斯冬好像说过,牛奶是李嫂买的。
“很有想象力。”霍斯冬评价道。
饭后,林溪和霍斯冬去看爷爷。
到爷爷家门口,霍斯冬要按门铃,林溪说等等。
从小和爷爷相依为命长大,林溪有时候,既想见到爷爷,又害怕见到爷爷。
她见到病中的爷爷,心会疼,可是在病人面前,又总是要保持微笑,不让爷爷挂心。
林溪深吸了一口气:“按吧。”
开门的是英姨,说爷爷在睡觉,让他们在客厅等一等。
林溪直觉不妙,爷爷作息规律,很少在上午的时候睡觉。更何况老年人本就觉少。
她坐在沙发上,双手搅在一起。
肩膀上传来温度,是霍斯冬拍了拍她的肩膀。
林溪这才意识到有些失态,她转头看向霍斯冬。
沙发有些小,霍斯冬长腿交叠着坐在她旁边。林溪忽然想,霍斯冬陪在她身边看爷爷,已经有一年多了。
似乎一切都在不知不觉间,她已经习惯了身边有这个人陪伴。
爷爷坐在轮椅上,被英姨推着走出了卧室。
林溪放下心来,爷爷和上次相比,没见好,也没见不好。对于他这个年纪的人来说,没见不好,已经是好了。
爷爷似乎已经习惯于轮椅,以前爷爷见到林溪总会说,给他买拐杖,他不要坐轮椅。
但是这两次回来,爷爷已经不说了。
英姨去厨房做饭。爷爷说:“推我去窗边。”
林溪忙走过去,提起轮椅,在英姨手里乖乖听话的轮椅,到了林溪手中,却不受力。
“我来。”霍斯冬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林溪的身后,他伸手,悬在林溪手的上方。
扶手是短短的一截,如果林溪不放手,霍斯冬就要落到她手上。
林溪松开手,却发现她现在的姿势,很像被霍斯冬圈在怀里。
林溪从霍斯冬和轮椅之间挤了出去。
霍斯冬推着爷爷到窗前,给轮椅固定住,问爷爷还有什么要求。
爷爷拍了拍霍斯冬的胳膊:“好孩子。”
霍斯冬便不再说话,站在窗前,陪爷爷看外面的雪景。
林溪好奇霍斯冬为什么会对轮椅这样熟悉,在林溪心中,霍斯冬有点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不该这样熟练才对。
爷爷自从生病后,时而清醒,时而像老顽童般不讲道理。
“去给爷爷买糖葫芦。”他说。
林溪起身:“冰箱理没有吗?”
“我要吃新买的,还有,不要你去,要他去——”说着,手指指向站在他旁边的霍斯冬。
林溪直觉霍斯冬应该不会去买,便说:“爷爷,他对周围不熟悉,我去吧。”
戴着墨镜和口罩,不会有人认出她。
“不。”爷爷犯了倔,“就要他。”
林溪还在想办法。霍斯冬已经走到门口,开门走了。
林溪到爷爷身后,笑着说:“爷爷,您怎么指使起他来了,您不是最喜欢他吗?”
林溪回国之后,爷爷就开始对她催婚,催婚的对象只有一个,就是霍斯冬。
“他是值得托付终生的人。”爷爷点点头说,“你要和他好好的。”
如果是以前,林溪只会敷衍着点头。
但是今天,林溪想,霍斯冬确实是一个好人,只是他有喜欢的人,而林溪自己的事业,也还没有到可以放肆爱人的阶段。
雪在昨天就已经停了,天地间银白色的一片。
窗外,老人领着假期补课孙女缓慢走过。林溪想起了小时候,爷爷也是这样,寒暑风雨无阻,接她放学练舞。
开门声响起,霍斯冬回来,他拿着糖葫芦走到爷爷面前。
爷爷接过糖葫芦,露出童真般的笑颜。
林溪拉着霍斯冬走到客厅一边,小声说谢谢。
霍斯冬把一直背在身后的另一只手伸出。
林溪看到,到红彤彤山楂包裹着金色糖浆,出现在自己嘴边。
“也有你的份儿。”霍斯冬轻声说道,声音是少见的低婉,像在哄人。
赌徒
林溪想起, 小时候爷爷也会在接她放学的时候,买一串糖葫芦,弯着腰送到她嘴边,问她甜不甜。
现在爷爷已经有些糊涂, 要别人给他买糖葫芦了。
却还有一个人, 代替爷爷, 把糖葫芦送到她嘴边。
林溪轻轻咬了一口, 含糊地说:“甜的。”
林溪和霍斯冬在爷爷家坐了一会儿, 一起吃饭,席间, 每当林溪心疼爷爷时, 她就会看一眼霍斯冬。
林溪想, 自从霍斯冬陪她来看爷爷以后,她好像很少再为爷爷的病自责。
', ' ')('回到霍家老宅,车子还没驶进老宅大门,司机老李就在旁边停了车, 低声对霍斯冬说:“先生, 老夫人来了。”
霍斯冬本在闭目养神,听到这话, 睁开眼睛, 语气不悦地说道:“让她进去。”
大门打开, 霍斯冬的车, 和霍母的车前后驶入老宅。它们穿过花园,停在别墅前的平台上。
林溪看到,霍母下车时, 是一脸的焦急和愤怒, 几乎维持不住原有的端庄。
从另一侧下车的刘锦华, 赶紧过来扶住霍母,说道:“妈,您瞧,二弟和弟妹这不就回来了?我还说呢,二弟现在有弟妹照顾着,肯出门,是天大的好事。”
林溪这才发现,原来刘锦华也来了。听刘锦华这话的意思,是让霍母不要生气。
可是霍母为什么生气?林溪想不通,在林溪印象中,霍母好像除了偶尔对自己寒暄几句,就没有开心的时候。
林溪跟着霍斯冬进入了别墅。沙发主位请霍母坐了,刘锦华欠着身陪在一侧。
霍斯冬和林溪分别坐在两侧的单人沙发上。
霍斯冬不说话,只是抬着下巴,淡淡地看着霍母。
霍母低声说:“小林,你先出去。”
林溪正浑身不自在,觉得她又要听到什么霍家家事。听到霍母的话,她松了一口气,起身就要上楼去。
新剧本还没看完,林溪正好去看。
“不必了,您有什么话,大可以当着我太太的面说。”霍斯冬幽幽出声,声音极冷。
林溪顿住,觉得她好像走进了“婆婆与儿媳矛盾,儿子该帮哪一边”剧组。
但是林溪非常敬业,既然是扮演夫妻,那她现在就该听霍斯冬的,毕竟霍斯冬名义上是她的先生。
霍母:“也好。小林,那你就坐着。”
林溪只好又低头坐下,也许是林溪表演得实在精彩,连刘锦华都向她投来同情的目光。
林溪想,艺术源于生活,就当为以后表演积累素材了。
“苏家的小姐回国了。”
林溪觉得这话说得没头没尾,可是霍斯冬接下来的话,又像知道霍母在说什么。
“那又如何?”霍斯冬冷冷地反问。
“她来找我,又是哭又是下跪的,说当年错过你很遗憾,要再见见你。”
霍斯冬没再说话,表情中透露一丝迟疑。
林溪想,这人也许就是霍斯冬深爱的那人了,只是她回来,霍斯冬怎么没有露出那么哀凄的神情呢?
霍斯冬皱了眉,眉宇间有两道很深的竖纹。
“她还说,愿意为了你放弃事业,相夫教子。”霍母这话,虽然是对着霍斯冬说的,但是说得语气很奇怪,“相夫教子”四个字更是被刻意着重了说。
林溪想到,这话该是对她说的,只是她并不是她的儿媳,是假的。
“我看小林是不想放弃她的事业了,就算你有病,也要想法子治才是,她在剧组一呆就是小半年,谁来顾着你?就是你好了,她能知道吗?”
林溪一听,霍母这火力是对准了她这个“儿媳”。
霍斯冬没接这话,他的脸上现出困惑,好像是想了好半天,才抬头问:“苏家小姐是谁?”
霍母也十分惊讶:“你忘了吗?”
霍母看向林溪,想了想,还是决定说:“就是你追出国,害得你差点站不起的那个女人!”
林溪一惊,霍斯冬差点站不起来过?她下意识地看向霍斯冬,却见霍斯冬眼中已经流露出怒气。
“没有的事,您弄错了。”霍斯冬下了命令,“大嫂,送妈回去。”
刘锦华过来扶霍母,霍母白了她一眼:“你是听我的,还是听他的?”
刘锦华笑着说:“妈,我当然是听您的。二弟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二弟娶了弟妹,把过去的事忘了,不是正和您老人家的心意?”
“不合心意!”霍母也冷着声音说,“我老了,拼了命生出他来,现在连孙子都抱不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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