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赖在妈妈怀里舍不得起身,撒娇道:“也没带多少东西, 就是些洗漱用品, 还有几件换洗的衣服。我懒得大包小包地拎嘛, 直接装到行李箱里方便多了。”
徐美珍习惯了女儿这样同她撒娇, 从小就这样。她脸上不由得露出温柔的笑意,温柔地摸摸女儿的头发,又轻声问道:“那你到医院来住的事跟小傅说了吗?小傅什么时候回来呢?”
孟婵回答说:“就是傅南璟让我到医院来的呀。他知道我一个人在家里会怕。”
徐美珍闻言不禁心疼。她是知道女儿从小就怕黑,自打她爸爸走了以后,夜里更是睡不安稳。刚开始那两年, 常常半夜哭着醒来。她听着声到房间去,就看到小婵抱着膝盖蜷缩在角落。问她才说是梦到爸爸, 母女俩就一起抱头痛哭。
那两年真是难啊。
艰难得到如今想起来, 心尖仍是一抽一抽地疼。
徐美珍摇摇头,强迫自己不要去想。她要保存体力,盼着能顺顺利利做完手术好再多活两年。倒不是她有多眷恋生命,实在是舍不得放不下女儿。
b市的夏天一向很热, 到了八月份更是热到让人怀疑人生。孟婵心里牵挂着妈妈,白天还要照样上班跑现场。
傅南璟一走就是五天,他出差任务重,但是工作再忙每天都要抽时间给孟婵打电话。
两个人也不讲别的,主要是傅南璟叮嘱孟婵最近天热,少在外面跑,多喝水小心中暑。又把江医生的电话发给她,让她有什么不舒服就赶紧给江医生打电话。
孟婵默默地听,听着听着就有些想傅南璟。
这天上午,傅南璟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孟婵正在现场监工。
施工现场吵得厉害,手机在包里响了好几声她才听见。她拿出手机,看到是傅南璟打来的,一瞬间有些高兴。接起电话到外面去,里面施工的声音顿时小了,在听见傅南璟问她在做什么的时候,她抿唇笑,说:“在现场呢。你没听见施工的声音?”
她把手机拿得离里面施工现场近一些。
傅南璟笑,说:“现在听见了。”
孟婵笑了笑,笑过之后又有些奇怪,问道:“你今天怎么上午就打电话来了?没有在忙吗?”
谁知傅南璟却笑了,说:“我回来了,刚下飞机。”
孟婵有些意外,也有些惊喜,不由得问:“你不是说还有两天吗,怎么今天就回来了。”
傅南璟道:“事情结束了就回来了。”
他从机场出来,司机已经在外面等候多时,见傅南璟打着电话从里面出来,连忙帮忙拉开后排车门。
傅南璟坐上车,同孟婵说:“我现在要先回公司一趟,晚点过来接你。”
孟婵并没有等太久就见到了傅南璟。那时刚好是中午,工人们都去吃饭了,孟婵找了块干净地方坐下来,她站一天有点累,打算歇会儿再去吃饭。趁休息正好给妈妈打通电话,问她吃了饭没有。
正打着,抬头就见个英俊熟悉的男人走进来。
孟婵脸上露出惊讶表情,傅南璟摆明一进来就看见了她,目光都没有扫一眼其他人,径直朝她过来。
孟婵在傅南璟走过来时正好挂了电话,她仰头露出笑容,好奇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傅南璟笑,俯身拉起她,“你当陈叔天天跟着你是摆设?”
孟婵和现场监工说一声,跟傅南璟去吃午饭。
到了外面,才隐隐回过味来,说:“原来你把陈叔借给我用,是给你当监视器来了。你干嘛呀?监视我?怕我出轨?”
傅南璟突然停下来,他转脸盯着孟婵,脸色有些不好看。
孟婵一下笑了,她抬起手臂搂住傅南璟脖子,贴他身上,“我跟你开玩笑。你别生气。”
她一双眼亮晶晶笑盈盈望着傅南璟,摆明了撒娇。
傅南璟好哄得很,孟婵搂住他一撒娇,刚想发的脾气瞬间就发不出来了。
但他还是把孟婵拉开一点,沉着脸认真同她说:“我让陈叔跟着你,是担心你去哪儿都要用车,没有监视你的意思。刚刚问陈叔你在哪儿,也是因为给你打电话你没接。”
他是怕孟婵误会,先给她解释清楚。
孟婵见傅南璟突然认真,知道是自己刚才玩笑开过了。她又重新搂上傅南璟,脸上带着笑,仰脸看他,“我开玩笑的,你别生气。”
傅南璟在孟婵搂过来时顺势也搂住她腰。他一双眼深沉,盯着孟婵看了一会儿,没忍住问:“你今天怎么这么热情?”
“我也不知道。”孟婵望着傅南璟笑,过了一会儿才说:“大概是因为有些想你的时候,你就回来了。”
傅南璟在那一刻仿佛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他看了孟婵一眼,然后把她拉开一点,语气都有些生硬,“别我一回来就撩我。”
他装得一派严肃。孟婵那时候心情的确有些好,她笑眯眯凑过去,小声说:“傅南璟,你怎么耳朵红了?”
傅南璟面子有点挂不住,他抬手掌住孟婵后颈,带她走到车前,“上车了。你今天话怎么这么多。”
这天中午,孟婵跟傅南璟去吃西餐。吃饭的时候,和傅南璟说起妈妈今天上午做检查,身体各项指数都良好,张院长同她说,过两天以这样的身体状态做手术,风险不会太大。预后良好的话,一个月后就能出院。
孟婵已经好久没有在家里见到妈妈,听完张院长的话,想到以后都会在家里见到妈妈,就高兴了一整个上午。
傅南璟抬起头来看她,“所以你是因为这个才心情好?”
孟婵弯起唇笑,说:“也不全是。你回来了我也高兴。”
傅南璟听完,总算又高兴一点。帮孟婵切好牛排,换了她面前那一盘过来。
接下来的两天,孟婵仍然没有回家。因为妈妈快要做手术,她和林晋阳请了假,这两天白天晚上都在医院陪着妈妈。
傅南璟有公事走不开,只有到晚上才能过来。
孟婵虽然已经知道妈妈的身体情况很稳定,手术风险不会太大,但真到了快动手术的前一晚她又开始害怕。
那晚根本睡不着觉,又不敢打扰妈妈休息,独自坐在走廊害怕。
傅南璟结束完工作就立刻赶过来,一出电梯就看到孟婵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走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