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棠听见自己用尚且冷静的声音问道,“你朋友是想要在能够保全所慕之人,以及自身的情况下,彻底做一个了断,是么?”
在提及所慕之人这几个字时,唐棠的耳尖不受抑制地红了红。
谢瑾白自是注意到了。
看来,方才那一番剖白,没有白说。
谢瑾白噙着笑意,低笑出声,“是。”
唐棠险些被这人唇边的笑意再次乱了心神。
“我这里的确有一个法子,或许能够助你……你那位朋友摆脱当前的困境。只是……在我将这个法子告诉谢少傅之前,可否请谢少傅先回答未眠一个问题。”
“问。”
唐棠眸光一错不错地盯着谢瑾白,不愿放过后者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为何是我?”
事关仕途前程,乃至自身以及所慕之人的性命,这般重大之事,为何要同他相商?
难道不担心他会向天子告发他么?
“我信你。”
唐棠怔住了。
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是这样的答案。
信他?
他同他政见不同,过往立场也不同,这人到底是如何说出信他这两个字来的?
“未眠倒是不知,原来我在谢少傅心中有这般举重若轻的地位。”
谢瑾白笑了笑,竟未出言反驳。
唐棠心下又是一跳。
“昨夜我来的时候,你已经睡下了。我便没有打扰你,今日腿可有好一些?”
这个问题,今日舅舅问过他,磨之晌午前来探望他时,也曾问过他。
他的回答皆是一样,已经好多了。
他这腿疾是陈年旧疾,又哪里会只过一夜便好?
不是,不是不确定谢怀瑜口中爱慕之人究竟是不是他么?
不妨……
不妨试他一试?
可是……
要如何试呢?
可怜在朝堂之上以机敏、机辩著称的小唐大人,因着这么多年来只有偷偷爱慕的经历,从未有试探过他人心意的经验。
“怎么不说话?可还是很疼?”
唐棠正苦于不知该如何试探,谢瑾白的这句话倒是无意中成全了他。
不若,顺着这人的话回答看看?
“嗯……”
唐棠微小弧度的,略显僵硬地点了点头。
自年少起,便从未在人前示过弱的小唐大人,仅仅只是回答这么一个简单的一个喉音,都像是被毒哑了嗓子,发音甚是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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