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是阳得意犯了不该犯的错。二是这个错给他这个辅导员带来了麻烦。
但是等阳得意从小房间里走出来,看到他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沈春澜也实在生不起气来了。
看到辅导员就在面前,阳得意还有些尴尬,小小声地来了句“对不起”。
沈春澜正要说话,身后又风风火火冲进来一个人。是生科院的老师,同样是领人的。
沈春澜把阳得意带到保卫处外面,还带着暑气的风从小湖边上吹过来,阳得意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外套呢?”
“脏了。”阳得意抓了抓耳朵,“丢了。”
生科院的老师带着一位高大的学生走出来。那人与阳得意对视了一眼,没有吭声,低头便走了。反倒是沈春澜跟生科的老师点了点头,两人都挺不好意思。
阳得意又抓了抓耳朵,手指拨动左耳的银环,路灯照得它们一个个都闪着光。他盯着那学生离去的背影,片刻后低头看着自己双脚。鞋带没系好,他揉揉鼻子,蹲下拨弄鞋带。
“……是性反应没抑制好?”沈春澜尽量平和地发问。
阳得意:“差不多吧。他今天大三,哨兵,精神体是东北虎,挺威猛的,我喜欢。他说以前也在四教里玩儿过,没被发现。我见他说得这么肯定,就答应了。”
沈春澜半天说不出一句话。阳得意在保卫处肯定已经被狠狠批评过,他走出来的时候眼圈都红了,沈春澜看着就觉得不太忍心。他一面暗唾自己心软,一面搜肠刮肚地思考,想找几句掷地有声的话彰显老师的威严。
他压下心里的不耐烦和火气:“毕竟是教室,那是做那种事情的地方吗?你和男朋友凑凑钱,去附近开个房也行啊。”
阳得意抬起头:“他不是我男朋友。”
沈春澜愣了:“啊?”
阳得意:“随便约的,打算做一次试试。感觉还行就交往,不行就算了。”
沈春澜懵了。
系好了鞋带,阳得意打个喷嚏,撩起上衣揉腰上的淤痕。沈春澜半天蹦出一句话:“老师跟不上你们了。”
他注册那软件有一年多了,约的次数屈指可数,每次约之前还要掏心掏肺跟人聊上两三个月。真诚!——他心想,做什么都好,一定得真诚,这是他二十多年的人生中学到的最确凿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