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适才太子的眼睛好好的,竟能被她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豆芽菜扑个跟头,就算身上有旧伤,也不至虚弱至如此罢?
“苓英,你觉得太子这个人看上去...像是好男色吗?”
苓英正在收拾刚刚二人打翻的蜜饯,她抬头看向自家小姐不施粉黛却颜如渥丹的脸蛋儿,心叹就算太子就算一开始不好男色,日日对着小姐这张容颜,也快扛不住了。
“这事...奴婢也说不准,只不过奴婢与您在太子府住了这么久,太子的府邸又这么大,别提小妾了,就连个通房丫鬟都没瞧见,此事放眼京城,也是实属罕见。”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苓英这话让姜玉竹顿时有种拨开云雾的清亮。
她以前只当是京城里的贵女畏怯太子天煞孤星的命格,不敢亲近太子。
可在南苑围场这段日子里,姜玉竹亲眼所见爱慕太子的贵女并不比萧时晏少,有兰质蕙心的京城才女,也有活泼可爱的权臣之女,可谓是百花齐放,争奇斗艳。
太子正当血气方刚的年纪,面对百花槛栏,却提不起兴致伸手采摘一朵。
除了身怀隐疾,那便是好男色了。
姜玉竹双手合十,默默祈祷太子是第一种。
————
春蒐结束后,要说比姜玉竹还提心吊胆的人,就是五皇子了。
车厢内,五皇子焦躁不安,待终于盼到大皇子到来,他哪里顾得上一个皇子的颜面,扑通一下跪了下来,死死抓住大皇子的龙纹刺金衣摆,仿若溺水之人抓到了一根浮木,苦苦哀求道:
“大哥,救我!”
他没料想那个天煞孤星命这般硬,竟逃过一劫,而父皇因刺杀一事动怒,下令彻底搜查近年来和匈奴人有联系的官吏。
当初五皇子从匈奴人手上收购狼王弓时,无意间得知匈奴卖家与太子曾有宿怨深仇。
抱着仇人的仇人便是朋友的想法,五皇子与这位匈奴卖家一来二去,最后在暗中勾搭上。
怀疑太子放火烧了他的藏宝阁,五皇子实在难以咽下这口气,于是他主动联系上匈奴人,决意帮着他们除掉太子。
匈奴和金乌百年前乃是同族,容貌本就相似,为了全身而退,两伙人一合计,干脆将此事嫁祸给金乌,若是大燕因此与金乌国开战,匈奴人自然是乐见其成。
五皇子脑袋空空,只一心想要太子性命,至于大燕和金乌两国百姓可能深陷战火的后患,他压根儿没有思量过。
本以为这个暗杀计划天衣无缝,可不知那个环节出了纰漏,太子不仅大难不死,还被他发现杀手身上的纹身有蹊跷,最后断定出是匈奴人在捣鬼。
这下可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引火上身了!
五皇子急得焦头烂额,一出行宫,他就迫不及待找到大皇子求救。
车厢内,大皇子紧蹙剑眉,他搀扶起泣不成声的五皇子,语气中隐含责备之意:
“我先前劝你不要与太子撕破脸皮,他归京不到三年,现如今掌管两部一司,朝中百官对他的政绩交口称赞,人心所向,你那里斗得过他。”
五皇子虽没狩猎场那日的嚣张,可听到大皇子说自己斗不过太子,他心中仍觉得不服,咬紧了后槽牙,恶狠狠道:“这次算他走了狗屎运,也不知父皇怎么想的,居然把北凉的军权还给他,这不是养虎为患!”
他又急急道:“大哥,这次你一定要救我,父皇若知道是我派人暗杀太子,再查到这些年我姨夫在衢州帮你做的事,那咱们...”
大皇子伸手拍了拍五皇子的肩,打断他的话:
“放心,行宫总管已被我灭口,至于你与匈奴人私下来往的痕迹,也被我想法子抹干净,就算巡检司翻查往年的文牒,也找不出线索攀扯上你。”
五皇子一听,顿觉如释重负,他欢喜道:
“大哥对我恩情义重,若是未来袭成正统的人是大哥,我也不会铤而走险,和这帮匈奴人有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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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t', '')('“五弟慎言,太子是储君,未来他是君,你我是臣,这一次我帮你遮掩过去,日后你切不可再冒失了。”
“我心里只认大哥为正统,那个煞星不配。哼,且等着,眼下他飞得越高,日后栽得越狠!”
大皇子笑着安抚了五皇子几句,叮嘱他回到京城后一切照旧,不要自露马脚。
与五皇子分开后,大皇子翻身骑上侍从牵来的马,他眺望远方层峦叠嶂,目光渐渐阴沉,唇角笑意慢慢收敛起来。
真是个扶不起的蠢货!
枉费他千方百计给这个蠢货和北庭匈奴人牵桥搭线,又让行宫管事给他们开后门,饭都递到了嘴边,却被他生生砸了饭碗,还险些将自己牵扯出来。
大皇子深吸一口气,他招手唤来心腹,下令道:“你去查一查那个姜少傅的来历。”
他从平乐公主口中套出话来,那日是姜少傅让她返回猎场找人去林内搜寻太子的踪迹。
这个姜少傅几次三番助太子躲过一劫,听说此前整顿司天监的章程,也是这个少年想出来的主意。
倒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他先试探着能不能将此人收为己用,若是不成,那只好让太子痛失伯乐了。
浩浩荡荡的车队在天黑时才返回京城,姜玉竹回到竹意轩后,取出书匣子里的请辞书。
请辞书一式两份,一份呈给天子,一份交给太子。
今日早上,她原本想在疗伤结束后将请辞书交给太子,给二人的师生之谊告一段落。
可二人每每在私下相处都会发生些意外。
姜玉竹捏着薄薄的一封请辞书,伸手搭上门框数次,却缓缓收了回来。
夜色已深,皎月犹若一块莹润的宝石,镶嵌在黑绸般的夜幕里,闪耀着淡淡的光芒。
就...好似男子漆色明亮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