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溪云睁开眼,看到男子立在淡淡的香雾中,皎月袍,白玉冠,身姿颀长,五官俊美,气质矜贵且不染纤尘。
她站起身含羞一笑:“多谢表哥,我已经上完香了,咱们走罢。”
萧时晏轻轻颔首,他抬眼看向金光闪闪的佛像,眸色无比淡然。
他不信神佛,他心里割舍不下执念,神救不了,魔杀不去,佛亦渡不过。
今日他之所以会陪韩溪云一起来宝华寺上香,全是因在萧大学士养病期间,萧夫人跪拜过宝华寺的金佛。
后来,萧大学时日渐康复,并且官复原职,萧夫人笃信是她当初许下的心愿被路过的神佛听到,才有了萧家的东山再起。
可萧夫人这几日染上风寒,不便出门,她便催促萧时晏代替她去宝华寺还愿,碰巧韩溪云这几日也要为祖母上长寿香,于是二人一起来到宝华寺。
韩溪云走到寺庙门口,忽而顿住了脚步,她唤住萧时晏,微微一笑道:
“我刚刚想起来,老太君的生辰就快到了,我几个月前曾托宝华寺的慧远法师为老太君开光一串舍利佛珠,表哥可否随我去后山禅房找一下这位慧远法师。”
萧时晏看了眼天色,距离日落西山还有一个时辰,于是道了声好。
二人一起前往后山。
这个时候,寺庙里的香客都陆陆续续下山了,宝华寺的后山更是寥寥无人,安静得只闻得虫鸣。
萧时晏走在韩溪云身后,二人沿着山间小径默默行走,鞋履踩在覆满石板路的一层落叶上,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
四周的香客越来越少,萧时晏渐渐蹙起剑眉,他停下脚步询问:
“表妹,你究竟要带我去何处?”
韩溪云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她的脚步越走越快,语气隐隐透着一抹急迫:“表哥随我来,一会儿你便知晓了。”
天色渐沉,萧时晏担心韩溪云独自一个人在山林间会遇到猛兽,只得跟了上去。
绕过一片红艳艳的枫树林,远方露出一间青瓦屋舍。
萧时晏眺望向那间屋舍,不明所以问道:“表妹,那里可是慧远法师的禅房?”
韩溪云看到这间屋舍后也停下了脚步,她估摸着时辰该到了,脸上忍不住露出快意的笑容,她转头看萧时晏,目光温柔,声音甜美:
“表哥,这屋里是我为你求来的升迁大礼。”
女子容貌秀美,明明笑起来月容花貌,可因眼底的温度太冷,她的笑容在斑驳树影下略显狰狞。
萧时晏心中忽而升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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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t', '')('阵不安,他还没来及询问韩溪云话里的深意,忽而听闻屋舍里传来一声女子惊声尖叫:
“姜少傅...你....你...”
听到女子呼喊的名字,萧时晏面色骤然一变,他疾步朝向那间青瓦屋舍飞奔而去。
梨花木门紧紧闭合,萧时晏伸手推了推,却没有推动,他附耳倾听,隐约听到里面传来女子沙哑软糯的喃喃低语。
那声音他再熟悉不过,萧时晏不再迟疑,他后退两步,抬脚踹开上锁的木门。
门轴发出刺耳的吱呀声,陈旧的梨花木门轰然敞开,沉淀在门框上的灰尘被这股力道激荡扬起,在斑驳阳光下跳跃着下坠。
屋内的旖旎春色,让萧时晏呼吸一滞。
旖旎红霞入窗,只见两名女子衣衫散乱躺在矮塌上,其中一个昏迷不醒的女子正是平乐公主,而另一个腮晕潮红,撑起身子醉眼朦胧怔怔看向他,正是他梦中魂牵梦绕的佳人。
———
时间回到半个时辰前。
姜玉竹进入屋内后,平乐公主的反应倒是平静。
她起身给姜玉竹到上一盏酒,说自己即将与舞阳侯世子成婚,日后她嫁做人妇,二人便不会再有联系,今日这场相聚,全当是为她一厢情愿的思慕做告绝。
姜玉竹听得心里溢满了愧疚,于是接过平乐公主递来的酒盏一饮而尽。
她想要安慰平乐公主几句,可平乐公主仿若有些心不在焉,只一心借酒消愁,一杯杯不停地满上酒盏,还劝说姜玉竹喝下不少。
渐渐的,姜玉竹觉得脑袋发沉,身上更是有种说不出的异样感觉。
她忽而很想太子,脑海中情不自禁浮现出二人在床帏里的那些胡闹。
太子施展的驭臣之术虽然可恶,但男子却甚至了解她的身体,甚至比她自己还要了解。
明明生了一张清冷禁欲的眉眼,可男子玄色眸底的情愫一旦荡漾开,便仿若岩浆一般炽烈,薄唇游走过的雪肤,皆会被灼起淡淡的红霞。
男子潋滟眸底的笑意如春水,故意去撩逗最娇嫩的花瓣儿,像蜂蜜寻找花蜜般,一次次卷过花蕊间沁出的蜜水。
姜玉竹忙甩了甩头,觉得自己太不像话了,怎么青天白里和平乐公主伤感离别时,脑中却想起她和太子那些脸红心跳的胡闹。
可当她看向平乐公主,发现对方深情凝视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劲。
那眼神...就...好像床帏里的太子,透着浓到化不开的情愫。
还没容姜玉竹想明白,平乐公主忽然嘤咛一声扑过来,一头扎进姜玉竹怀里,仰起头要去吻她的唇瓣。
姜玉竹吓得一激灵,昏昏沉沉的脑中顿时清明了几分,她一边闪躲平乐公主,一边想要逃离。
可醉酒后的平乐公主力气极大,再加上她从小得宫里的武师傅教导武艺,就算神志不清,对付姜玉竹这种不会武功的人,还是绰绰有余。
于是姜玉竹就被平乐公主毫不费力扔到矮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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