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这位大臣并不知晓白怀朝与孟骏德手中文帝遗诏的关系。
“哎,只可惜白太傅……”
另一位大人欲言又止地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
“说起来,今日这宴席上为何没见着白常侍呢?”
也不知道哪位大人随口提了这么一嘴,顿时引得其他大人纷纷交头接耳:“是啊,为何不见白常侍?”
只有知晓内情的户部尚书杜大人捏着酒盏冷笑一声,十分轻蔑地摇了摇头,随即将酒盏中的酒一饮而尽。
之前在祭天礼上,站出来反驳的那位武官正好坐在杜大人的对面,他并没有遗漏杜大人这神情,当即就快人快语地问道:“杜大人方才为何冷笑,莫不是知晓些我等所不知晓之事?”
若非是在这宴席上,杜大人自然是会不吐不快,恨不得借助此事狠狠地挽回一把自己因白苍术而丢失的面子。
可一回想起白苍术被带走前,孟翼遥冷着脸告诫他的话:“杜大人,这案子交给大理寺与刑部去查办便是,你是户部尚书,可千万别越界了。”
孟翼遥这番话显然也是控诉对他的不满,若不是他现在对孟翼遥而言,还有些用处。只怕孟翼遥早就寻个由头,将他也给查办喽。想到这里,这位杜大人哪里还敢多说一句旁的,只能胡诌道:“本官想着大抵这位白常侍现下被陛下委派去处理旁的事情了,哪还有心思与我等一同参加这宴席。”言毕,忙不迭又给自己灌了一口酒,生怕自己多说一个字,就会招致孟翼遥的怒意。
即便他想讨回面子,可与全家性命相比,他这点面子又算的了什么呢。更何况,现如今这白苍术已然被关押在地牢里,他已经出了一口恶气了。
那位武官本就是随口一问,听到杜大人的回答后便没有继续问下去。
但他们两人的对话自然还是落入了孟翼遥的耳中,他暗自哼笑了一声,心中暗道:“这位杜大人还算识相。”
可他也十分清楚白怀朝为何伪造文帝遗诏一事,不能查清的话,这局势便对白苍术非常不利。
“陛下,安乐想去见一见五皇叔。”
孟鹤知与孟翼遥想到一处,她也深知若文帝遗诏一事没有答案的话,那么白苍术就无法从地牢中被解救出来。而这个问题,显然从孟骏德那里突破最为妥当。
一听见孟鹤知主动请缨要去见孟骏德,孟翼遥当即眉头一蹙,很是不放心道:“不行,安乐你只是一介女流,若是他与你耍手段,还是朕……”
“陛下,您觉得您去和安乐去,他更乐意与谁说话?”
孟鹤知打断了孟翼遥的话,孟翼遥还真就被她给问住了。
倒不是说这个问题有多难回答,而是这个答案过于显而易见,却也是孟翼遥最不放心的那一个。
孟鹤知盈盈浅笑地看着默不作声的孟翼遥,随即开口道:“请陛下相信安乐,安乐定会从他口中问出答案。”
孟翼遥稍加思索,忽然想起白苍术曾经也与他说过:“陛下莫要小瞧了安乐殿下,正如旁人莫要小瞧了陛下一般。”
他十分信任白苍术,对他而言,白苍术是姐姐也是他的老师。既然白苍术对孟鹤知有如此评价,那么他又岂会不相信孟鹤知呢。
于是,孟翼遥点头首肯道:“安乐若要一试那便去试试,即便失败了也无妨。但要带着侍卫一道前往。”他稍稍停顿了一下,随即又开口道,“朕从金吾卫中挑选几人与安乐你一道前往。”
见孟翼遥答应了自己的请求,孟鹤知心中自然是十分开心。正想着要起身谢恩,孟翼遥忙不迭地咳嗽了一声,给她递了个眼神示意她坐回去。又小声提醒道:“宴席还未结束。”
第27章探望
文帝遗诏之事到底还是关于皇家颜面,大理寺与刑部自然不敢怠慢。次日便来到太极殿要与孟翼遥汇报情况,孟翼遥还特意派人去京兆府将王羽喊来。
王羽属实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虽目睹了孟骏德取出那遗诏,但他对此事毫无了解。可既然孟翼遥喊他去了,即便他再不清楚什么情况。也只能秉承着船到桥头自然直的观念,硬着头皮前往太极殿了。
好在孟翼遥并不是一开始就问他的话,而是让他一旁站着,自己则继续听大理寺卿的汇报:“……在文帝驾崩当天,太极殿内的确丢失了一封诏书,且第二日便秘密处置了一名小内侍。至于这诏书究竟去了何处无人知晓,若孟骏德手中这封的确是文帝时期的诏书,便极有可能就是当时太极殿内丢失的那一封。”
孟翼遥听罢,缓缓颌首关于大理寺卿所说的这一点,之前公玉闻就曾经提及过。看来这件事情并不是传闻,只是……
他眉头微蹙地问道:“难道是那名小内侍偷了那诏书?”
大理寺卿回答道:“微臣去查阅过这名小内侍的档案与他的日常事务登记,他虽然有机会来这太极殿却是没机会接触诏书和玉玺的。”
大理寺卿这一作答,在场的众人都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显然是这名小内侍被人当了替罪羔羊。
这时,孟翼遥忽然看向王羽道:“王爱卿,你在调查曲猛之时,可还发现些旁的?”许是担忧王羽不知要从何作答,孟翼遥特意与他提点道:“比如他是如何潜伏在豫国公府的。”
一听孟翼遥这话,王羽当即就明白他的意思。曲猛在豫国公府被抓一事是有人为了栽赃陷害豫国公府,他当即就上前对孟翼遥行叉手礼答道:“回禀陛下,当日微臣听闻是呼延翦将曲猛的府牌交给白常侍,又让白常侍去豫国公府。呼延翦此举显然是要陷害豫国公府的同时,又想挑拨白常侍与豫国公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