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15节</h1>
其实,白天的时候,大多是碟夜陪着她,精力好时,刘玥会悄声问她一些关于也烈的事情,知道也烈现在依然是玄国的少主,依然向往云游四海,无心朝政,依然善于专研各类奇珍异术与各类疑难杂症。碟夜平时话少,但是说到自家少主时,会难掩自豪,不知不觉便透露了更多地消息给刘玥。而刘玥听着也高兴,这就是她认识的也烈。
晚上的时候,顾南封忙完白天的事情,便会来替碟夜的班照看他。因刘玥病情越来越严重,顾南封也逐渐的不那么轻松自如了。他常常在油灯之下,一坐就是一整晚,刘玥最初不知道他做什么,后来才发现,原来他在翻医书,翻看以往的病例与记载,一字字,一页页,一本本,认认真真的看,做了笔记。
油灯把他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直接笼罩到床上的刘玥。这样的顾南封早不是她最初认识的那个没心的花花公子,谁说他没心?
他经常熬通宵的看医书,熬通宵研制新的药品,熬着熬着,便趴在圆桌前睡着了,睡了一小会,立即又起来继续翻书。
“刘玥,我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救你。”
这是他以为刘玥睡着之后,悄声在她耳边说的话。他偶尔会有写草木皆兵,只要看到床上得刘玥没有动静了,他会立即紧张的坐在她的旁边,用手轻轻探一下她的鼻息,发现她活着才放心的又坐回圆桌去。
而刘玥其实并没有睡,这是不想打扰他,而假装睡着而已。这也让她发现,其实顾南封白天的乐观与坚强,只是做给她看,不让她担心而已。
顾南封这几天做的最多的便是不停的煎药,不停自己煎药,自己试药,发现没有副作用之后,才端来给刘玥喝。
刘玥咳嗽,发烧,浑身疼痛,断断续续的清醒与迷糊。吃了顾南封的药,便不见好转。样子一天天的萎靡下去。
而每天白天忙碌,晚上熬夜的顾南封亦是好不到哪去,他的脸色也变得蜡黄,又因为担心,所以精力憔悴。
刘玥看不下去了,对碟夜说
“你想个办法让他好好睡一觉,这么下去,抵抗力一弱,必然会感染上瘟疫。他现在没传染上,全凭这好的身体。你想个法子。”
“好。”碟夜答应的很爽快。
让刘玥膛目结舌的说不出一句话的是,碟夜的方法,真的很简单粗暴。
顾南封照例白天忙完,晚上刚推开刘玥的房门,刚开口问刘玥
“今天有没有好一些?”还未等刘玥回答,在门口的碟夜直接一掌打在他的脖颈处,他浑身便瘫软倒地,昏睡不醒。
碟夜的出手又快,又狠,又准,连有心理准备的刘玥都不免震惊又担心
“他,不会有事吧?”
“没事,只是让他放轻松睡一晚。”
刘玥这才放下心。想着碟夜是也烈派来保护她的,想必身手了得。第一次在绯翠楼见时,她凌空在舞台上的纱幔之中旋转,轻功了得。第二次见是在来宕阳的路上,在那小镇的客栈,她以一敌三,神不知,鬼不觉的把那三人给杀了。这次再见她对顾南封按的穴位,纵使是反应灵敏的顾南封亦是没有丝毫招架之力。有她在,刘玥便觉得安心。
第20章
这一夜,她照旧因病痛而辗转反侧睡不着,身体虚弱的连翻身都费劲了力气,她想,她的期限是不是到了,是不是要死了,离开这一世?
前程往事交织在脑海里想,直到后半夜,身体稍微好转一点才睡了过去。只是睡着睡着,感觉床头有一个人影晃动,带着阵阵的春堇花的香味。
是碟夜吗?她睁不开眼睛看不清。可又不是碟夜,那身型比碟夜高大很大,又带着让人安心的气质。
她喃喃的问
“是也烈吗?也烈,是你吗?”
一室寂静,没有任何回音。花香袭来,她再次进入昏昏沉沉的睡眠之中。
直到第二日,窗外天色已经大亮,她一醒来便看到碟夜在她的床边趴着睡着,碟夜的皮肤很白,睫毛也长,五官其实比通朝的女子要深邃一些,好在不是十分明显,按照现代的话说,便是五官立体好看。
刘玥这一早醒来,便觉得身体轻了许多,不似昨天那般沉重,而头痛亦是减轻了,连咳嗽都奇迹般的好了起来,难道是临死前的回光返照吗?她正想着,忽听门被推开,顾南封进来,摸着自己的后脑勺,颇有些不解的说道
“奇怪,昨晚怎么睡着了。”
刘玥看着他的样子,有些好笑,但也欣慰他精力的恢复。
“嘘,小声一点。”刘玥指了指继续趴着的碟夜。
顾南封这才不语,但是也绕道刘玥身边,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看是否还发烧。这一探,他立即收回了手,在自己的额头上摸了摸,然后又探了探刘玥的额头,一脸的震惊,也不管旁边的碟夜是否还在睡觉,兴奋到
“刘玥,你退烧了。”
这一喊,碟夜便醒了,站起了身,没说话站在一旁。刘玥也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是退烧了。我好像好了。”她疑心碟夜的平静,那眼角的余光看了看碟夜,而碟夜此时也正好看着她。
这一刻,她忽然就懂了。昨晚,不是她的错觉,是也烈,真的是他来救她了,与以往任何时候一样,只要她有危险,也烈一定回来救她。
她目光灼灼望着碟夜,而碟夜却不在看她,而是底下了头,一如既往的沉默寡言。
刘玥病情的恢复,最高兴的莫过于顾南封,他说
“太好了,刘玥,你这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前几天,我真的以为你快”
“过去的就不说了。刘玥,这次你不能再任性,无论如何,我们马上离开宕阳。这里的百姓我已经安排好。”
顾南封最后悔的是锁城门之初,没有坚持带着刘玥离开,以至于让她陷入这样的险境。这段日子,他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凭着他与刘玥这单薄的力量,真的能力缆狂澜解决宕阳城的瘟疫问题?还是根本无济于事最后同归于尽?
这种牺牲值得吗?
这次通过刘玥的病,他深刻觉得不值得。因为在这场天灾之中,他们无能为力,束手无策,根本毫无对抗的力量。
倘若在这死了,不过是满足求善的内心,而这份善是没有任何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