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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樾提了很多东西,将柳栖房子里空荡荡的冰箱给塞满了,又讨好地拿出保温盒,放到了他的面前。柳栖哼笑一声,这又不知道是他爷爷做的还是奶奶做的了,菜色很丰富,就是摆盘好像没有之前那么好看。他也没有拒绝楼樾的殷勤,反正这人现在也不要脸了。
柳栖自顾自地吃饭,楼樾站在一边有些拘谨,像是个伺候人的小丫鬟。
菜做得很多,柳栖自然是吃不完的,他看了一眼楼樾,越看越不顺眼:“楼少爷这是成仙辟谷了?”
楼樾心一跳,知道柳栖这是要他一起吃,他傻笑两声,权当做关心收下,去厨房里拿了碗筷出来,小心翼翼地吃柳栖的吃剩下的。
柳栖的目光无意间落到他的手上,修长的手指上有好几道伤痕,他眯了眯眼,再看碗里的菜,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楼樾吃饭的动作顿了下,察觉到他的目光,顿时有些僵硬,很快又变得若无其事起来,小声问道:“今天的菜怎么样?”
柳栖瞥了一眼过去:“宫保鸡丁盐好像放多了,青菜的油烟味太重了,汤好像有些淡……”他每说一点就见大狗的眉眼暗淡一分,心里有些好笑。
楼樾于是嘴硬:“爷爷年纪大了,可能……”
“那你应该多体谅一下老人,怎么还让楼爷爷做饭?”
楼樾垂下头,丧气道:“你吃出来了吧,这不是我爷爷做的。”
柳栖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没说什么,扔下一句“吃完记得洗碗”,而后回了房间,没有再理他。
楼樾洗好碗拿出手机,在“苦肉计”三个字上打了一个大叉,心想自己果然不能听大哥那个单身狗的,一点用处都没有。
柳栖在房间里待到晚饭才出来,本来以为自己要叫外卖,没想到楼樾已经做好了饭菜,柳栖瞟了一眼他的手,很好,没有新伤口。
楼樾将手往背后藏了藏,讨好地对柳栖笑:“快吃饭吧。”柳栖也没有再纠结他手上的伤,坐下吃饭。菜色都是他喜欢的,他不知不觉就吃多了,摸着肚子在心里悄悄瞪楼樾。
楼樾成了柳栖的田螺姑娘,把家政干的活全干了,死皮赖脸地待在柳栖家赶也赶不走,一天三餐加下午茶,好吃好喝地伺候着柳栖,还没到过年,柳栖又胖了三斤。他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又看到楼樾劲瘦的腰身,在心里咬牙切齿地发誓再也不要给他好脸色了。
“你怎么还不回家?”眼看着过两天就是小年夜,楼樾这人却一点离开的意思都没有,柳栖忍不住提起了这个话题。
他们虽然住在同一屋檐下,但是每天说话不超过十句,这十句一般有九局还是楼樾说的,柳栖只是时不时应个“嗯”,此时他主动开口,虽然话题楼樾不是那么喜欢,却还是心生欢喜。
“我爸妈把我赶出来了,说你原谅我之前都不要回家了。”楼樾眨着眼睛看他,一米九的大男人做起这个表情来着实有些恶心。
柳栖眼疼地别过视线,懒得再看他。楼樾见他好像没有再问下去的意思,于是小心翼翼地开启了另一个话题:“柳禄仁明年五月可能就要出狱了……需不需要我……”未尽之语自然是要不要动点手脚。
柳栖好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此时只是冷笑一声:“出来就让他出来,等他看到小三跟人跑了,怕是又一出好戏。”
柳禄仁那个小三在他入狱以后就跑路了,连儿子都没来得及带上,现在是那野种的外公外婆在带他,据说过得挺惨。
楼樾没有反对,心想到时候他帮着多注意一些就是了。
“我们明天一起去买年货好不好?”
柳栖有些意动,却还是嘴硬:“我一个人没有买年货的必要。”
楼樾心里一疼,更不肯放弃了:“这不还有我……”
柳栖继续往他心上捅刀子:“谁知道楼少爷什么时候玩腻了就走了,我……”话还没说完,就被楼樾捂住了嘴,他现在最是听不得这些,恨不能剖开自己的心叫柳栖看一看才好。
“小栖,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楼樾说这话的时候单膝跪地,活像在求婚。
柳栖呼吸一窒,没有开口。
虽然如此,第二天两个人还是一起去了超市。临近年关,超市每天都是爆满,更何况是小年夜前一天,早上八点多人就挤满了,柳栖还没有体会过这种人挤人的气氛,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正在此时,一只大手紧紧地拉住了他。
柳栖挣了挣,整个人都被楼樾半抱在了怀里。“人多,别走散了。”楼樾低头附在柳栖的耳边说话,热气钻进了耳朵里,有些痒,叫他瑟缩了两下,没有再挣扎。边上的人看到这少见的组合或多或少都会看上两眼,而后又专注着抢自己需要的东西去了。
柳栖双脸通红,眼睛都生出了水汽,好看得有些晃眼。他像一个小朋友,被楼樾拉着手在超市里穿梭。
采购完已经是中午,明明只有两个人,却买了整整三大袋子的东西,楼樾不想让柳栖动手,艰难地拿着袋子,背都被压弯了。柳栖跟在他的身后,面无表情
', ' ')('地从他手里抢走了一个袋子。
楼樾在心里偷笑,恨不能现在就摸一摸小猫的头发,亲一亲他的嘴唇。
回到家柳栖将袋子一扔,觉得自己简直有病,为什么不叫周助理来买,楼樾也是有问题,放着保镖不用非要自己来。
两个人的跨年夜还是有些冷清,明洲市早就禁止燃放烟花爆竹,是以外面很安静。被当做背景音乐的春晚依旧是一阵接一阵的尬笑,楼樾从厨房出来,手里还端着包饺子的材料。
“一起吗?”楼樾将东西摆开,看向无所事事的柳栖。
“我不会。”柳栖瞥了一眼,假装不感兴趣的移开了视线。
楼樾笑笑:“把馅料用皮裹起来就好了,不难的。”说着示范了一个,他包的饺子漂亮极了,褶子就像是机器压出来的一样。
柳栖有些手痒,试探地包了一个,馅料有些多,皮裹不起来,他转了转眼睛,又拿了另一张皮糊了上去。
楼樾悄悄看着,颇有些哭笑不得,只是刚笑出声,就被恼羞成怒的柳栖瞪了一眼。于是咳嗽两声,连忙安抚:“没关系,第一次包成这样已经很好了!”
柳栖哼了两声,爪子开始继续祸害饺子皮。
最后,楼樾那边是一大盘形状漂亮的饺子,而柳栖这边则是十几个奇形怪状的面粉团在砧板上东倒西歪。
楼樾把饺子一起下了水,柳栖在厨房门口探头探脑,看着冒白雾的锅和面容模糊不清的楼樾,心悄悄地软了下去。这样的场景或许称不上热闹,但已经是他许久没有感受过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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