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就这个名字,你没听见袁琳是怎么叫他的么?”唐笛灵拖长了音调,学了一声,“横~舟舟舟~”
我觉得唐笛灵是个天才,她竟然能够用叠字的方法表现出喊人的温柔。我听完就全身像筛糠似的筛了一下。其实从刚才开始,我已经在筛了,但那个筛是在我的身体深处,就好像马里亚纳海沟的地震,水深是八千米以上,所以要经过太长的时间,才能表现出来
是很不对,袁琳喊徐横舟的声音。
然后我也说了一声,“妈的。”
唐笛灵看着我,说:“你也受不了了,是不是?”她来回走了几步,就说,“我要给我哥打电话,让他别和这个女人来往了,要不戴了绿帽子他都不知道,我可只有这一个哥,我不能让他戴绿帽子。”
她拉着我,“真扫兴,走走走,我们回家吧。”
我也知道这个画展是没法看下去了,只能跟着唐笛灵往外走,回头在展厅里看了一眼,也没看见徐横舟和袁琳他们的身影,不知道他们去了那里。
从展厅里出来,我们就直接出了美术馆。一到外面,唐笛灵就要给唐人杰打电话,我对她说:“你冷静一点,也可能是你误会了,人家只是熟人,就叫得比较亲热一点,是你自己想歪了。”
唐笛灵说:“那你也像她那样叫我一声试试,把姓去掉,就叫我笛灵,我们俩也够熟了吧。”
我张了张嘴,没叫出来。“你不是男的。”我找到了理由。
“那你叫我哥的名字,我哥是男的吧,你试试看能不能叫出来。”
唐人杰的人杰两个字,在我舌头上打了几个转,我发觉我确实很难喊出来。我说:“回头等我见了你哥,我再试一下。”
“你算了吧。”唐笛灵说,“对着我,你都叫不出来,对着我哥,你还能喊得那么肉麻的两个字?”
我总觉得自己还是要垂死挣扎一下,我说:“那是因为我和你哥太熟了,也许在某些特定的情况之下,人家就需要这样称呼呢,只是喊个名字而已,不要想太多了。”
唐笛灵直接反驳我,“那你刚才干嘛要说妈的?”
“我说了吗?”
“你当然说了。”
我过了好半天才说:“……好吧,妈的就妈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