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是不是出国了?”我问他。
他点了下头,放下报纸,就看着海面,然后一直没说话。
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徐横舟的心情肯定是很复杂的。过了一会儿,他举起自己的右手,前后看着,“有时候,我不想承认自己是他的儿子,但我确实是他生的。”
我也看他的手,徐老师的手很漂亮,是那种标准的书生手,白皙,修长,骨节不明显。
握笔挥毫的就是这只手。
“小时候,都是我妈管我,他也没教过我画画。”
他看着还,说着:“我第一次画画还是在幼儿园,老师发纸和笔给我们,让我们画太阳,画花朵。我画了一个太阳,又画了一朵小花,然后又在花朵旁边画了很多手牵手的小朋友,奇怪的是,这幅画被老师和我们班的小朋友看见以后,大家都能说出那幅画上画得是谁。”
说到这里,他自己也笑了。
“这件事,是我长大以后我妈告诉我的,我太小,记不清了。不过我知道,我那幅画,在幼儿园的橱窗里贴了好几年。”
“那幅画现在还在吗?”我真是没救了,关注的总是这个问题。
“早就没了,我又没把它拿回来。”
“可惜。可惜。”我说。
徐横舟转头看我,笑起来。
“你是天才。”对徐老师,我一向不吝赞美。
“你别给我乱扣帽子,梵高那种才是天才,我只是一个会画两笔画的考古老师。”徐老师很谦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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