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再过几天,最近他们家出了点事,牛肉面馆暂时没开张,等开张了我再通知你。”
“……不会吃不到了吧?”张勤说。
“不会的,肯定能吃到。”我对他说。
我过得很平静,生活超有规律,每天睡到十点。在我睡懒觉的这个问题上,我爸妈一向都很放纵我。我妈骨子里其实也是个浪漫派的享乐主义者,我外婆在她小的时候,总是逼她一早起床,她对此深恶痛绝,所以等她有了女儿,她就放养了。只要早上没事,她是随我睡到自然醒。我经常在想,下辈子我一定还是要做我爸妈的女儿,跟着他们,真是太幸福了。
只是难得有一天我在正常时间起了床,来到楼下,走到饭厅门口的时候,听到我爸和我妈正在说话。我爸在问我妈:“最近徐横舟那个孩子怎么没来了?”
我妈在回答:“没来就没来吧。”过了几秒,又传来我妈的声音,“不来也好,马上就要住院了,手术出来,谁知道是什么结果。”
我爸妈的对话就停在了这里,厨房里再没有他们说话的声音,只听见锅碗瓢盆在磕磕碰碰。有个聪明通透的老妈,是个很可怕的事情,但也是个很值得让人庆幸的事情,我的事情,她很少过问,我也什么都没告诉过她,但她好像什么都知道。
我住进了医院,申城最好的脑外科医院。第一天住进来,唐笛灵就陪了我一整天,晚上护士来才把她赶走了。
第二天上午我接到徐横舟的电话。他电话打进来的时候,护士正好站在病床前准备给我抽血。我对他说:“你等一下。”
他说:“……好。”
我把电话扣在床上,然后撸起袖管,把胳膊递给了护士。护士熟练地给我绑皮筋,拍血管,药棉擦两次以后,一大管血就被抽了出来。我看着护士把我的那些血分装在了不同的试管里,等护士推着小车走了以后,我才又拿起电话。
电话还没有挂,徐横舟还在那边等着。
我说喂,他说:“你在外面?”
我说:“是的,刚出来了一下。”
他停了一下,说:“我给你寄的明信片你收到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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