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无尘的目光停留了一瞬便闭上了眼。
韩姝婉自讨没趣,低头继续嗑着瓜子,忽地感受到周围的气息变化,豁然抬头“咦”了一声,“刚刚是什么东西过去了,气息有那么些许熟悉。”
钟无尘朝主殿内看了一眼,木讷道:“牧逸来了”。
韩姝婉嗑瓜子的手停了那么一瞬又继续磕了起来,听其语气有那么些许惊讶,“他来做什么?不好好在他的无忧峰种菜种田?今儿倒是稀奇了,一个小小的新生选拔竟然把他炸出来了。改明儿让掌门师兄多举办几次,多来见见人,否则世人都不知我们天离门还有第五峰。”
严叔同轻咳几声,又敲了敲椅子,“你少说几句。”
韩姝婉哼了一声,不屑的闭了嘴。
殿内牧逸站在天离门掌门陆萧萧面前心中五味杂陈,了解了一些情况,牧逸这才确定自己重生在了二十多年前,一切都还未发生前。陆萧萧还是这样,对任何人都是爱理不理的,静坐在蒲团之上,明明正当壮年,却老气横秋的不成样子。
“师弟还有别的事?”
牧逸眼角抽了抽,他这是要赶人了,一派的掌门什么事都不打理,帮派一应大小事都交给了徒弟和严叔同,这可真是……
牧逸正要离去却突然想到了什么,顿了顿对陆萧萧道:“正好是新生选拔,如若有什么好苗子还烦请师兄帮我物色一下……最好是个小姑娘,男童太过顽劣,唯恐管教不能。”
陆萧萧这方睁开了眼睛,定了定神,眼神中又些许不明,伸出一只手指了指门外,“你师侄在门外,说一声即可。”
牧逸:“……”,这是懒到了什么程度。
牧逸无奈的摇摇头,出了掌门大殿。他还有很多事要做,刚刚重生脑中夹杂着前世的事一时魔怔了,可如今细细想来才发现天道给他留有一线生机,二十多年前谢念还没有出生,一切都还来得及,他还记得三年后就是谢念的出生之时,前世他母亲因生他难产而死,修仙之人本就孕育子嗣不易,谢念的母亲早年又受了创伤,以致与难产血崩而亡,没几月谢念的父亲谢卓就因为飞升上界失败而落得身死道消的地步,牧逸与谢卓相交,有几分情谊,前世的谢念便是谢卓临时托孤与他。
可如今,他既然知道了后续,那便要插手试试,只要谢卓或其妻不死,那么谢念也轮不到他抚养。遏其源头就不至于重蹈覆辙。
而现如今却是有一件重要的事,牧逸望向了南区海瑶之地。
他要取一样东西。
第2章 孩子呢?
转眼便是三年,韩姝婉两手插进袖中怅然若失的望着大殿之下的那些做着早课的小萝卜头,叹了口气,“你说这牧逸不出门吧能憋个几百年,年年捣鼓着他无忧峰那一亩三分地,这一出门就是两年多,这完全就是乐不思蜀啊,不知道被哪个小妖精迷了眼,掌门师兄也是,就完全跟忘了这个人似的,也不催他回来。”
严叔同抱着一摞卷宗从她身边走过,凉凉的白了她一眼,“师妹你就积点口德吧,小师弟平时日日关在无忧峰中也没碍你的眼,你怎么总是和他过不去,这人都不在天离门了你倒是日日念着他……”
“我呸!”
严叔同被她喷了一脸的口水,嫌弃的用袖子擦了擦,本就严肃的脸垮了下来,不悦的“啧”了一声。
“我念着他?师兄你怎么说话也没个把门的,怎么不说你对牧逸有那么点小心思呢,每次我呛他的时候你总是第一个跳起来护着他的,再说了,我是想他?老娘不过是惦记着他无忧峰的那些用灵力淬炼的桃树而已,他在的时候护的死死的,走的时候竟设下了护峰大阵,足足九十九道结界!他什么意思……”
严叔同:“你果然是不安好心吧……”
“哼!”
“就知道如此,掌门才在小师弟走时叫我来,九十八道都是掌门师兄让设的,小师弟只不过设了一道。”
“……”
韩姝婉的脸有那么一丝皲裂,不可置信的瞪向严叔同,但此时哪还有他的影子,把她气了个踉跄。
真他娘的遇人不淑!
一众小弟子都偷偷的拿眼睛打量着这位气急败坏的长老,却被首席大弟子徐芳树一嗓子吼了回去,“练功!”
半年后牧逸归来,却把韩姝婉吓了一跳,他浑身浴血,很显然是刚刚战斗不久,胸前一道伤口几乎横贯整个胸膛,正翻着白肉,但与此同时他的伤口也再迅速治愈着,依旧可见其伤得不轻。
韩姝婉见他快掉了半条命的样子,有生之年起了点丝毫的怜悯之心,刚要掏出个药丸丢给他,人却毫不停留的入了无忧峰。
在无忧峰外围溜达的韩姝婉:“……”
莫名感到一腔真情被猪拱了的冒犯。她恨恨的将千金难求的药丸捏成了齑粉。
而与此同时主峰之中的陆萧萧睁开了眼睛,出神的盯着案上的盏盏明灯。
“……师兄”,严叔同站在一旁一脸犹疑,“方才小师弟的本命魂灯是裂了吧……”
“你还有事?”
严叔同:“……”。
回来就好,严叔同无奈的叹了口气,朝陆萧萧行了一礼便离开
牧逸刚刚停下歇了口气便觉胸口一闷,吐出一口血来,殷红的鲜血洒落在粉白的桃花瓣上,显得越发妖冶,眨眼间花瓣上的血迹像是被花瓣吃了一般消失无踪。白衣仙尊将身子无力的靠在了一棵桃树上,手中流光溢彩,不一会儿幻化出一根通身被白芒包裹的长鞭来,白芒如闪电般交织在玉色长鞭之上显现出了一个龙形,汇集于鞭柄处一颗澄亮剔透的红宝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