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她已经在水云谷呆了将近十天,她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她也该离开了,她想,她还有必须要做的事,她还有必须要去找的人。
九阳丹已失,她的时日已无多,她不能再继续耽搁下去了。
一勾寂月静静挂在天边,庭院中,站在那棵满身伤疤的老梅树下,她想起了白日里白衣少年那温柔含羞的笑眼,想起寒毒发作那晚他那紧张的神情,想起他赤身将她拥入怀中,紧紧抱住她的情景,心中一股暖流涌过。
她从未,她从未被人如此珍视过。
她那冰封多年的心,似乎看见了一丝希望的光。
虽然那丝光线不足以透过那尘封多年的寒冰,却依旧给了她一丝久违的温暖,久违的阳光。
但她却再也没有勇气去拥抱这份温暖和微光。她只想静静地、小心翼翼地将它珍藏在心里,继续走她自己该走的路。
她轻轻叹了口气。
另一声轻轻的叹息声同时传入她的耳中。
她惊异地回头。
四目相对。
是他。
他看见她似乎同样惊诧,眼波闪了闪,然后静静地看着她的脸。
浅浅的月光下,深红色的梅花瓣在微凉的夜风中轻轻落下,落在两人的发髻上、衣襟上,带着淡淡的、寒冷的香气。
他笑着打破了沉默:“这么晚?”
她轻轻点了点头:“你也是?”
“睡不着吗?”他俯身看着她,柔声问。
她低下头,没有回答。
他的脸和手臂轻轻向她靠过来,她不知道他想干什么,突然间有些慌乱地想要逃离。
“你看。”他的手臂绕过她轻轻取下了落在她头上的那片梅花瓣。
他修长的大手中躺着一片小小的、残破的红梅花瓣。
她看着他手中那枚小小的梅花瓣,心头没来由地一软。看着月色下一树静静飘落的梅花,浅浅笑了:“横笛和愁听,斜枝倚病看。”
他温柔地答:“朔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
说完静静地看着她,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他的眸光温柔而炙热,仿若一团火焰,要将她吞没。
她轻轻笑着避开了他的目光,低着头,静静道:“我该走了,那晚,谢谢你。”
但脚下,却并没有移动。
他静了静,突然轻轻叹了口气,一脸担忧地看着她:“你的寒毒……”
她低着头打断了他的话语:“我的寒毒,世间无药可解。”说完抬头看着他的脸,“除非……”
“除非什么?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他急切地捉住了她的手,寻找她的眼神,似乎想要寻求一个肯定的答复。
“九阳草世间已经绝种了,除非有阳元草才可以暂时压制住我体内的寒毒,可惜……”她轻轻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