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知半解,又不肯用功细心钻研医书,只道药物全用来服用,是以才熬出这飘着昆蚁的碧绿臭水。
江晓风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看了一眼她那张山茶花一般的秀脸,见她睁着一对星眸正怔怔地瞪着自己,心想,这小师妹练武颇有天赋,性子活泼好动,是个静不下心来读书的人,而且于药理却实在是没啥才能,所以才弄得这般不伦不类,并非存心戏弄他。但她毕竟是一番好心,虽然逼着自己喝这臭水,他也不便责怪她。
他笑着跟她解释了原因,花晓莺一张俏脸已羞得通红。
江晓风只笑道:“我脸上的伤已无大碍了,师妹你用不着担心。”说着拿起那本书,重新坐回窗前。
花晓莺见师兄不再理自己,心里不悦,还待要说什么,突然一个青衣小童急急从走廊前走到门口道:“师兄、师姐,师父要见你们!”
江晓风和花晓莺脸上同时变色道:“师父出关了?!”
江晓风脸上是又惊又喜,花晓莺却有些担忧的神色。
师父教导他们师兄妹二人平日里除了习武强身之外,还需抚琴养性、研究药理以备所需。江晓风一直遵从师训,每日抚琴养性,研读医书,练剑。
而花晓莺除了喜爱练武外,于琴艺和药理所知实在是少得可怜。每每得空,练武之余,便是在爬树、打鸟,总之一直在动。简直就是个野丫头。
就看她熬出来的那碗不伦不类的,药性不明的臭水就可知道她是有多么地不在医书上用功了。
但她偏偏又争强好胜,不许师兄小瞧了她。
江晓风一向只觉得这个师妹天真活泼,经常装哭撒娇,但却并不厌烦,反而有时挺惹人疼爱,倒也娇宠她。
但师父云中子却甚是严厉,每每考察时,武艺上她都能过关,往往较师兄更为出色,但得到考察其余的,她简直是一窍不通。
自然每次都被师父训责,但即便被训责,她也依旧本性不改,依旧静不下心来读书、弹琴。
其实云中子觉得这个小女弟子这样天真灿漫也没什么不好,他让徒弟练琴是为了养心,研究药理可以自救和救人,武功虽然也非学不可,但是若一味沉迷武学,却与修道有相悖了。
但这花晓莺却是个练武奇才,她入门较晚,武功却能与师兄不相上下。每当他传下一套剑法来,也往往是她较江晓风更快地学会。
是以,云中子虽然恨这个女弟子不成材,但又爱惜她这点武学方面的才华和天赋,便没放弃她。
但嗜武之人,得失心必重,是以得抚琴读书来修心。
因而,每次责罚,云中子也是让她三日不出门,看琴谱练琴。
但这对爱动的花晓莺来说,三天不出门简直就是要她的命,何况还要十指纤纤地去抚什么琴。
此时听到小童说师父出关了要见他们,她心中只道:“完了完了,好日子到头了,不知道师父这次又要禁足她多久。”
她也更没心思去强逼师兄喝那碗她‘研制’出来的“百草生肌汤”,只低着头,垂头丧气地跟在师兄后头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