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学化妆,你笑起来的样子很可爱。”
等她化好妆以后,徐坤廷刚好从外面回来,两个人在门口恰巧撞上,徐坤廷低头看她的脸,稍稍楞了一下,而陆先琴则是哪哪儿都不自在,连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只能双手握着给他鞠了一躬:“谢谢徐先生!”
“恩。”徐坤廷点了点头,“去工作吧。”
秘书小姐把化妆品收拾好,朝徐坤廷说道:“那我也出去了。”
“好。”
秘书小姐在出门的那一刹那又鬼使神差般的转头看了一眼,却发现她的老板正站在原地,测对着她,而她却隐隐看见,他白皙的耳朵染上了一抹红霞。
陆先琴化好妆以后,结结实实把同事们都吓了一跳。
也不是说完全换了一个人,只是她这张脸,在淡妆的映衬下,更加的明媚动人,她本就长得好看,五官精致皮肤白皙,女同事暗地里说她的不是,也是因为她顶着这张脸,却一副土包子什么世面都没见过的样子,白白惹男人怜惜,看上去就像是故意那样做似的。
那些女同事心有不满,暗地里说的更加严重了。
陆先琴也不怕别人知道自己是农村来的,她确实很多都不懂,在外人看来某些常识性的东西,也因为她从小坐井观天而变得晦涩难懂,她自己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遇见不懂的事就会虚心请教,那些年纪比她大许多的员工对她倒没有那么排斥,漂亮的小姑娘虚心请教问题,谁也不愿意拂了她的面子。
陆先琴这一只笨鸟用力的扑腾着翅膀,渐渐地飞了起来。
既然没有那百分之一的天分,那就用百分之百的汗水去填补吧。
陆先琴一直秉承着这一句座右铭,她渐渐地学会了化妆,学会了如何分辨化妆品的优劣,她开始认得那些奢侈品,那些豪车的牌子,也开始懂得如何在职场中和其他人交谈相处。
那年年底她拿了最佳员工奖,年终会上很多人都过来向她祝贺,她一一回酒,后来不知不觉就喝的有些多了。
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堵在厕所里,明明大家已经是成年人了,却还是被泼了一身的脏水,她抬头看着那几个表情丑恶的同事,原来真的有人是这样坏的,原来她离开了那个地方,也还是会被排挤,被欺负。
“你瞪什么瞪?你一个刚入职没多久的新人也配最佳员工奖?你配吗?”
“以前我还想,你这么一个小姑娘不至于那么糟践自己,没想到也是个出卖自己的贱货。”
“说吧,陪经理睡了几天啊?”
她用力的咬着牙齿,像这样纯粹因为嫉妒而被人诋毁,她不甘心。
好不容易逃离了那个地方,来到了大城市,她不是为了换一个地方接受别人的羞辱的。
陆先琴挣开她们,拿起了厕所角落的拖把,大喊了一声将拖把举起,直接扣到了其中一个女同事的头上。
“啊————”
那位女同事的尖叫声瞬间就吸引来了很多人。
另外两个女同事张嘴就要继续骂,陆先琴将拖把往旁边一甩,两个人结结实实的接了一记来自拖把的亲吻。
“我告诉你们,你们自己没那个本事拿最佳员工,就不要随便诋毁别人。”陆先琴把拖把往地上一丢,霸气说道,“我拿这个奖,是我应得的,我不说我有没有资格,但我能确定,我比你们几个只会在背后戳人脊梁骨的人要有资格!你们有时间在这里当长舌妇,还不如好好想想怎么超过我这个新人吧。”
陆先琴自入职以来,一直小心翼翼的对待着每一个人,连大声说话都不敢,她每天都是笑脸盈盈的样子,对谁都是这样,也让人以为,她真的是没有脾气的。
站在厕所门口看好戏的同事们,也不知道是谁先鼓起了掌,接着所有人都鼓起了掌。
“说得好!”
就在大家都为她鼓掌的时候,有人突然说:“徐总来了。”
众人连忙匆匆散去,徐坤廷站在女厕所门口,看着满地的水渍和厕所里狼狈站着的四个人,其中陆先琴已经浑身湿透了,他皱紧了眉头,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这时其中一个人说道:“陆先琴和我们吵了几句,她就一时恼羞成怒把拖把往我们脸上砸!”
另外两个人连忙附和:“是啊,徐总,她脾气这么差,怎么能在酒店工作。”
陆先琴红着眼睛狠狠瞪了三个人一眼,低着头一言不发。
“陆先琴。”徐坤廷叫她的名字。
她转过头看他,像兔子一样的眼睛里满是倔强和不甘,娇小的女孩站在那里,孤立一人,肩膀微微抖动着,但就是不肯掉下一滴眼泪。
“你说发生了什么事。”
她咬了咬唇,一字一句的说道:“她们说我是潜规则才拿的最佳员工,我就教训了她们。”
另外三个人立马接道:“徐总!你看她承认了!”
徐坤廷看着女孩,明明满是狼狈,却依旧像个刺猬一样,态度嚣张又坚定:“呸,你们活该!谁让你们嘴巴臭!”
“你们三个先出去。”徐坤廷吩咐道。
三个人应了一声,擦着脸准备离开。
“另外,辞职报告明天记得交上去,希尔顿酒店,不需要你们这样的员工。”
三个人还来不及说什么,徐坤廷只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们一眼,她们嘴上不满的嘟囔着什么,却也不敢大声说,不甘心的离开了厕所。
徐坤廷朝陆先琴走过来,她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我身上脏。”
他微微皱眉:“小心感冒。”
陆先琴睁大了眼睛看着徐坤廷把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下来,披在了自己的身上。
她眼力见锻炼出来了,一眼就能看出来徐坤廷身上这件西装有多贵。
“弄脏了,我赔不起的。”她小声说了一句。
“不用你赔。”徐坤廷轻叹了一口气,“受委屈了吧?”
她抬起一双雾蒙蒙的眼睛看着他,觉得有些奇怪,明明她和徐先生只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还是那种八百年见不到一次面的那种阶级差距,为什么只他一句话,就让她好不容易吞回到肚子里的眼泪又像决堤一般涌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