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114节</h1>
在肖叔叔住院期间,顾覃之曾给我打过一两次电话,之后就去了新加坡出差,我问了公司的秘书,这一次是新项目组的人去新加坡取经。关于一个酒店项目的。
我当时心灰意冷,满心都是肖肖的事,再加上一接到他的电话就想到了邙邙,心烦不已,也没多说,简单说了两句以后挂了电话。
现在,肖肖的事告一段落,我忽然就想到了邙邙。
那张照片是怎么回事?在公海上的两天到底发生了什么?顾覃之为什么对于此事只字不提?
我不想打越洋电话去质问这种没营养的事,就决定等他回来了再说。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冷静,我觉得邙邙的话里也全是漏洞。她怎么知道顾覃之的行踪,又是如何上了那艘游轮?那是行业峰会,没有请柬的人根本去不了。顾覃之在上游轮以前,每天晚上都和我视频,不可能有机会和邙邙在一起。如果说是顾覃之带她上去的,我也不相信。顾覃之不是这种脑子被驴踢过的人,即便他要出|轨,也不可能把出|轨的对象带到游轮上,还留下那种照片,等着我去捉|奸吗?
我想了这些,忽然觉得邙邙所做所说就是在虚张声势,索性把这件事抛到脑后,专心忙公司的事。肖叔叔住院的这两周,老爸重又管理公司,和我说自己累到不行,让我尽快恢复上班。
休息一段时间重新工作,年轻人还有假期综合症呢,何况是老人。
顾覃之回国前夕,肖叔叔接到了我们留在那边的乔律师的电话,他是肖叔叔的私人法律顾间,对于国内国法的法律都很了解。算是业界的一个大拿,他留在那边处理一切事务。
乔律师在电话里说事情已经水落石出,那个戒|毒机构的人与毒|贩暗中勾结,把毒|品悄悄运到里面,然后高价卖给正在戒|毒的人。据说,越是戒|毒的时候,越经受不起毒|品的诱惑,于是的一而再,再而三的复吸。肖肖,就这是这样一个受害者。
乔律师简单说了一下情况,然后说会把那边的调查报告和结案报告给我们寄回来,说那些涉及到这个贩|毒案的人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肖叔叔淡淡的挂了电话。叹气道:“即便这样,我的肖肖也回不来了。”
这话深沉有力,让我听得眼睛一热。是的,不管现在把那些人怎么处理了,肖肖永远也回不来了。
肖叔叔拿到调醒报告和结案报告以后,第一时间通知了我。让我去他家。我知道肖叔叔英文不行,估计看不太懂,又不想去外面找翻译,就想到了我。
我开车一路赶过去,在空荡荡的客厅里看到肖叔叔时,忽然觉得世上最残忍的事就是如此。让一个独身老人自己度过晚年。
他看到我,苍白的笑了一下,起身去一旁的书架上拿了一个文件袋递给我说:“你给叔叔读读,看看都是些什么事。”
我拿起来,读了一页以后,忽然发现里面有太多的专用名词,我只能读个七七八八,很多词和词组的意思都是靠猜的。
这种文件自然不敢拿出去,因为肖肖的身份,只要一公布这个消息,肖氏的上市公司会遇到股价滑铁卢的。肖叔叔一个撑着公司,经不起这么大的变化。
我想到了杜衡,征求了肖叔叔的意见。他知道杜衡是在国外帮过我们的那个杜衡时,点头同意了下来,同时准备了一个三万元的现金红包,对我说:“这种事不能让别人白帮忙,多少都是要给个红包的,免得给人家带来晦气。”
我本来想替杜衡回绝。说这个算什么,不用讲究那么多。但话就要出口时,我忽然意识到,现在的杜衡和我没关系了,我没资格也没权力替他做什么决定,于是说:“好。我叫他尽快过来一趟,然后红包您自己给他。”
肖叔叔也没多想,就应了下来。
杜衡是在三天以后来到的h市,一落地就被肖叔叔派人接了过来。
他拿着那份资料看了四十分钟,然后对我和肖叔叔说:“这样吧,我翻译成中文,读给你们听。”
我和肖叔叔都同意。
杜衡的英文水平很高,基本达到了同声传译的水平,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把厚厚的两份文件换成中文,读给我和肖叔叔听。
他读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一边读一边解释。
这份报告很详细,都有哪些人涉及到这个利益链,每个人都干了什么事,其中谁对肖肖的死负主要责任,在这个戒|毒机构一花莫名死过多少人等都有详细的说明。
最后的判决结果读完以后,杜衡对肖叔叔说:“肖叔,就是这样了。”
肖叔叔点了点头,对我说:“徐徐,帮我上楼找一下药,我现在心脏很难受,喘不过气来。”
我知道他是想支开我,于是站起来就上楼了。等我下来时,杜衡已经走了,肖叔叔对我说:“这也是个聪明人。知道我给的是封口费,二话没说就收下来了。他这样收,我反而安心,若是不收,我反而不安心了。”
听着肖叔叔的话,似乎恢复了正常,我松了一口气。对他道:“咱们明天去看看肖肖吧,把这个结果告诉她,也让她泉下有知。”
肖叔叔点头说:“好。”紧接着又说,“徐徐,这一次多亏了你,要是没你。我都不知道自己现在能把肖肖的事处理到什么程度。不过,这件事完了以后,肖叔叔还有一件事想麻烦你。”
☆、166 泛酸
“肖叔叔,你有事就直说,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办。”我对肖叔叔认真的说。肖肖的事,我很内疚,在心里无数次的设想过,如果没有我的建议,或许肖肖现在还活着。
“过几天我安排好了再说。”肖叔叔道。
他不肯说,我自然不能问。第二天陪着肖叔叔去给肖肖上坟,回来的路上我接到了顾覃之的电话,他说自己提前回来了,现在就在h市的机场。
我看了一眼坐在后座上闭着眼睛疲倦的睡着的肖叔叔,低声对他说:“你先打个车回来,我现在有事不能去机场接你。”
“嗯,好的。”他声音暖暖的说。最后临挂电话时又低声说了一句,“徐徐,我想你了,很想。”
他浓重的鼻音让我心尖一颤,差一点把车开到人行道上去。
“嗯,好的,等一下见。”我对他道,然后挂了电话。
肖叔叔在后座睁开了眼睛说:“徐徐,你要是有事就去忙,我自己打个车能回去的。”
“没事。我送你,马上就到家了。”我对肖叔叔笑了笑。
从肖肖出事到现在一共不到一个月,但是肖叔叔不止老了十岁,他原来笔挺的腰有些弯了,背也有点驼,最明显的是头发,原来只有星星点点的白发,现在只有星星点点的黑发。
我把肖叔叔送回家,没去公司直接回家,一进门就看到了顾覃之浅浅的笑。原本对他,我心里还是有气的,但一看到他的笑脸,心里的不舒服马上就烟消云散了。
从肖肖出事到现在,他一直在忙。我知道,现在嘉里a正好有一个刚启动的大项目,是北三环中关村的一个高级酒店项目。在中关村一带,一直没有高档酒店,所有的五星酒店都集中在东三环的使馆区。这一次嘉里a拿出自己多年前屯下来的一块地,准备做一个地标性的酒店。
为了把这个项目做好,也为了借这个项目在公司站稳脚跟,顾覃之全身心的投入到这个项目当中。这段时间没见,他瘦了很多,眼神里都是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