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顾包了一个三百元的红包,虽然按照常理,她应该多给一些钱,但她偏偏不想这样,江承淮也顺着她,任由她把他红包里的三千元抽走两千,他将两个人的红包摞在一起,懒洋洋扔在门口收礼的桌子上。
整个宴席都是乱糟糟的,各种小孩子不停的奔走尖叫,台上司仪神经病似的边讲话边自己笑,瓜子皮糖纸扔了一地,踩上去咯吱咯吱作响。
殷眉抱着孩子一直在往殷顾这边看,但碍于有江承淮在,一直都没有过来搭话,似乎是怕极了江承淮,殷顾虽然察觉了,但也只当没看见,她坐了一会儿就腻烦起来,直接站起身走人。
下午她照常在杂志社上班,殷眉却忽然抱着孩子找了过来,殷顾怕她吵嚷起来,只好下楼来,远远就看见母亲穿着宽大的蓝布裙子,身后还用带子绑了个婴儿,一边在原地走动,她还一边晃动婴儿,防止那孩子哭嚷,看着还蛮可怜的。
殷顾却并不怜悯,她只是远远的站下:“找我有什么事吗?”
“阿顾,你给妈妈一些钱吧,我生了孩子不能工作,你弟弟的奶粉钱只能你爸爸一个人赚,这个家实在支撑不下去了,你要是有良心的话,就把你弟弟以后的生活费负担了,妈妈永远都感谢你。”殷眉急切的说道。
殷顾都气笑了:“我才毕业工作,你觉得我有什么钱?而且这孩子根我没有任何关系,就算有钱,我也不能养他啊。”
殷眉倒冷笑了一声,似乎是准备撕破脸皮了:“你没有钱,江承淮有,你跟他开口要,他肯定给啊!他从小就照顾你,到现在还跟你来往密切,谁知道你们有没有勾搭在一起?估计早就睡了吧!”
第14章 反办 从未有过如此奇耻大辱的时刻……
殷顾并不觉得母亲不爱自己,因为她小时候确确实实体会过母爱,那时阳光正好,父母恩爱,她就是被牵在中间的小公主,后来父亲去世,殷眉忙着恋爱,虽然对她疏于管教,每个月的零花钱也是给够了的。
她高三那年失恋,休学回家萎靡不振,殷眉也曾拍着腿伤心难过,真心实意感到抱歉,但人终究是会变的,她有了儿子,有了新的家庭,殷顾这个女儿就在她心中一文不值,可以随意贬低。
人心都是肉长的,但那石头的心肠,何尝不是这样一次次被冻硬的?殷顾虽然习惯了母亲跟自己倾倒苦水,但被她张口要钱还是第一次。
内心那一丁点儿残存的不忍也已经消失,她笑了笑:“妈,我最后再叫你一次妈,是念在以前的情分,也念在我父亲曾经爱过你的份儿上,但在此之后,我们就是陌生人,你如果去法院告我,我会依据判决给你抚养费,一个月六七百不等,除此之外,我不会再见你,也不会多给钱。”
出生才一年的婴儿哭了,殷眉十分心疼的抱到前面抚慰,面前相处了二十多年的女儿眼含泪水,她却依旧用尖刀似的话语继续刺过来:“我真是造孽才生出你这么个女儿!你十几岁的时候就跟江承淮搞在一起,我嫌臊得慌,一直没往外说,但既然你这么绝情绝义,我也不想再给你留什么情面了!”
她这话明显就是在威胁了,殷顾却不怕:“莫须有的话,随便你怎么造谣,也没有人会信的,倒是我对一件事百分之百确定,十年前,我爸爸去世的夜晚,你在哪里?又干了些什么?”
殷眉表情惶恐,殷顾便一步步朝她逼近:“这个秘密我守了十多年,现在也想公布于众了,你和你现在的丈夫肖振英在我爸在世时就开始偷情,狗男女整日厮混在一起,还想瞒天过海?不如我去你们单位门口宣传一下吧?让你们的同事都了解了解?”
殷眉嘴唇都在哆嗦:“你,你是我女儿啊,怎么能害自己亲妈呢?”
殷顾感叹道:“是啊,我是你女儿,你是我亲妈,所以我说出得话才更有说服力,只要我一说,大家就肯定信啊,你们单位的领导肯定也信。”
殷眉走得时候,殷顾是站在原地目送着她的,中年女人的背影有些佝偻,已然被孩子压弯了腰,但在五年前的时候,她还是个风韵犹存的美人,很难说这场婚姻带给了她什么,但殷顾可以肯定,如果殷眉不再婚,不要求她出钱来样这个‘继弟”,她们母女二人的关系必定不会像今天这样僵持。
即便她背叛了父亲,即便她曾经出轨,但殷顾还是会为她养老,因为她是母亲,因为她曾经给过她温暖,也因为母女二人曾经相依为命过。
她心情不算好,回到办公室后还是无精打采,周凛过来敲敲桌子:“一会儿你跟金光耀去参加一个记者培训,回来记得写报告上交。”
…
金光耀就是迎新聚会那晚发言猥琐的秃头男,此时他开着车,目光还在后视镜上打量:“小殷,你坐在后排座位上,是不是把我当司机啊?”
“不是。”殷顾淡淡道:“我只是不习惯做别人副驾。”
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这金光耀的身上有一股子汗臭味,就是中年男人不爱洗澡的味道,她接触的男人不多,但各个都是干净清爽的,只是烟味重了些,但也不至于这么难闻。
随手开了车窗,殷顾不再说话,一路上沉默着来到了培训地点,是在一家五星级大酒店的一楼会议厅内,每年政府都会推出这种培训项目,全程免费并且有专家讲解,殷顾听得专心,记了不少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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