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滢警觉道:“你想干什么?”
“你只要说出来就好,平时想采访,采访不到的企业家,你说一个名字,我帮你搞定。”殷顾有些不耐烦:“过时不候,你最好快一点。”
苏滢便疑惑起来,想了想才说道:“我想采访周为民老先生,他已经退休多年,隐居在山庄生活了,你要是能联系到他,我就佩服你!”
“那倒也不必,让你佩服也不是什么无上的光荣。”殷顾漫不经心的拿出手机:“你去等消息吧,一会儿会有人联系你。”
苏滢一开始根本就没把殷顾的话放在心上,但过了半个钟头后,她果然接听到一个电话,对方自称是周为民老先生的助理,要求苏滢有时间去山庄做客,全程都非常有礼貌。
挂断电话后,苏滢先是激动了片刻,但她生性多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怒气冲冲来找殷顾:“我刚刚不过是说了你两句而已,你至于这样耍我?还派个骗子给我打电话,你以为我真傻啊!”
殷顾看着她走远,才低头发了条微信语音:“麻烦你了陈助理,我那个同事接了别的采访任务,可能去不了了。”
那边很快回复:“没关系的,殷小姐,倒是你很久都没来了,周老先生总念叨你呢,想跟你一起下盘棋,还想吃你做得红烧肉。”
又和周老先生的助手寒暄几句,殷顾才把手机扣在桌上。
真正的机会来了都抓不住,所以抱怨有什么用呢?她嘲讽的笑笑,采访到薄行简和俞念生确实是有幸运的因素在,但这并不代表她这个人没有实力。
她爸爸之前就是记者,所以从小的梦想就是当记者,从大学选了财经专业开始,她就一直在为未来做准备,四年来参加不同的社团与公益活动,利用志愿者的身份接触到不少财经界的企业家们,也从侧面了解了他们的性格爱好,生活习惯,全部都记了笔记,牢记于心的。
认为周为民老先生则是一个巧合,老先生隐退前最后一次参加经济年会,一个人溜出来买烟中暑了,瘫倒在地正好被殷顾捡到,就把他当成孤寡老人,给送到福利站去了,闹了个大乌龙,后来她买了礼品登门赔罪,一来二去就熟悉了。
对于财经界的一些动向,她也跟着江承淮学到了不少,勤工俭学的三万块钱全部用来偷袭,后来翻了不止十倍,买房的首付款就是用这笔钱付的。
…
下午天气不错,下班后她去公司楼下的便利店买了杯冰奶茶喝,才走出门就看见薄行简正跟一个女人站在街边说话,那女子长相气质都不错,身材小巧笑容甜美,一看就是个养尊处优的小公主。
而她所看到的,正是薄行简想要她看见的场景,他昨天就和那房地产老板的女儿约定好见一面,见面的地点就是市中心这条商业街区,他连人家女孩儿长什么样都没注意,只顾阴沉着脸注意殷顾的表情。
殷顾没什么表情,冰奶茶很好喝,也很甜,她一口气喝完后还不过瘾,又想再去买一杯,对于甜腻的东西,她向来都没什么抵抗力,这也跟之前被江承淮拘束久了有关,他对饮食要求十分高,不健康的东西一概不吃,也不允许她吃。
但她也怕胖,想了想还是作罢,径直朝地铁站走了过去,半路听到背后有一阵风声,胳膊被人拽住,薄行简满脸怒意:“我都跟别的女人站一起了,你都不管管?”
“我为什么要管?从前遭受的羞辱不够,我还要再凑上去?”殷顾反问回去:“你一直不都是这个样子吗?明明自己喜新厌旧,始乱终弃,却还把原因归咎在别人身上。”
二人明明昨晚才那么亲密过,此刻却又像陌生人似的,看着对方都不说话,捏着殷顾胳膊的手松了松,薄行简很快意识到自己这步棋是走错了,他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人,好好表现都来不及,如今却还刺激她,让她加倍回想起他曾经的坏———
是他中了江承淮的激将法,‘殷顾并不爱他’这句话,终究成了他内心的阴影,让他慌不择路。
深吸了一口气,薄行简声音软下来:“对不起,阿顾,是我混账了,我只是想气气你,想让你吃醋而已,包括五年前甩了你的那件事,我也向你道歉,我不是人,我罪大恶极,但我现在是真心爱着你的,你原谅我好吗?”
重逢这么久了,这是他第一次真心实意为曾经的行为而道歉,那么傲气的,蛮不讲理的一个人,终于低下了那高贵的头。
殷顾眯了下眼睛,她淡淡的笑了:“薄行简,现在你懂感情,懂爱了吗?你曾经是一个没有心的人,那么现在你的心,长回来了吗?”
深秋的天气阴晴不定,刚刚还晴空万里,这会儿沉甸甸的乌云忽然挤作一团,能见度降低,四周黑压压一片。
薄行简拉着殷顾上车,她的衣着单薄,他就去后座拿了自己的大衣,替她盖在腿上,他以前是从不照顾女人的,因为不在乎,所以对方即便是快要死了,他也只会投去冷冷地一瞥。
但现在他却把这一切做得无比顺畅,殷顾之前说得都对,喜欢一个人,爱一个人,是会不自觉想要奉献的,而这个奉献的过程,又是无比愉悦无比满足的。
一颗心的沉甸甸坠在身体里,既沉重,又很奇妙,狭窄的车内,他艰难的单膝下跪:“阿顾,我们结婚吧,我会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凡是你想要的,我都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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