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量她细细的, 柳叶般的眉毛, 打量她淡漠中带着嘲讽的双眸,打量她小巧挺拔的鼻子, 和那红润的, 刚和别人亲吻过的唇瓣。
发狠似的盯着她, 他一忍再忍, 声音变得很低, 低到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你恨我也好,想报复我也好,处心积虑也好!你直接打我,骂我, 拿刀子捅死我啊!我都不会反抗,我一动不动站着让你发泄,但你不能去吻别的男人,不能用别的男人来气我,你知道我现在是什么心情吗?这比杀了我还让我难受!”
晋烯说得不错,刚刚那酒确实是有度数的,殷顾只觉得酒精在全身蔓延开来,她这人的醉酒反应很不一样,别人是萎靡不振,而她是愈加兴奋,外人看着,她像是很柔顺似的伏在男人怀里。
只有薄行简知道,她的话有多狠,她仰着头,神采奕奕的笑:“你难受了是吗?正合我意啊,我就是想让你难受,想让你丢脸才这么做的,如果你能痛不欲生,那就更好,五年了,我没有一天不盼着这一刻,我就是要把你给的羞辱全部返还,你以为就你会玩弄感情吗?我也会啊,我就是玩儿玩儿你而已,我以后还会和别的男人结婚生子呢,我们幸福满满也好,甜蜜无比也好,又关你什么事儿呢?”
她身上的茉莉香味儿还淡淡飘过来,身子柔弱无骨似的,穿得比哪一次都漂亮,可就是这么一个迷人的女子,为什么会把话语化成利箭,一刻不停的刺向他呢?
薄行简有些茫然的缓缓松开殷顾,转头望向一旁微笑着看热闹的晋烯,没错,就是他,就是晋烯,这个晋烯从高中起就对殷顾不怀好意,又长着一张迷惑人心的俊脸,一定是他刚刚故意勾引殷顾,不怀好意从中挑拨关系!两个人有着共同的利益关系,原本是友好合作的,晋烯却当先毁约,处心积虑的觊觎着他的女人!
大步走上前去,薄行简一把薅住了晋烯的脖领子,两个高大英俊的男人就这么剑拔弩张的对视着,谁也不先示弱。
…
整个酒店的聚会大厅全都封了起来,所有到场参加的人都被扣在里面,ocr的律师团来了以后,打印了数百份保密协议,要求大家在删干净手机中所拍摄的小视频后,再在保密协议上签完字,这才可以离开,当然这也包括酒店的所有工作人员。
即使在暴怒之下,薄行简也还是想到了这一点,现在的人都爱吃瓜,又有手机这种可以随时拍摄的工具,互联网这么发达,他们这些破事儿没一会儿就能传遍全网,他倒是没什么关系,只怕殷顾会因此受到影响,她是个财经记者,以后还是有出镜机会的,到时候人们讨论的都是她的私生活,却没人真正关注她的能力,他觉得她会很委屈。
殷顾并不知道薄行简这份苦心,以她现在的心态,她就是知道了也未必在乎,同样也在被扣的人员之中,她的表情淡定,带上耳机心不在焉的玩儿着赛车游戏,‘砰’一声,她所驾驶的‘赛车’与前车相撞,手机屏幕也跟着剧烈的抖动了一下,效果做得还挺逼真。
她烦躁起来,摘了耳机一抬头,正好有个律师拿了保密协议走过来,看清楚她的脸后,那律师就愣了愣,转身想要离开。
“拿来吧。”殷顾向前伸手,直接拿过那张薄薄的纸张,在最后龙飞凤舞的签下自己的大名:“我可以走了吗?”
那律师小心翼翼摇头:“对不起,殷小姐,薄总吩咐过,让您先不要走,在这里等等他,他有些话想和您说一下。”
殷顾就更加的烦:“他什么时候能出来?”
律师摇头:“不知道,他在里面的房间,应该是要跟晋副总先‘谈一谈’。”
但,两个互相看不顺眼的男人站在一起,怎么可能只是‘谈谈’呢。
一楼的侧厅内,薄行简刚刚吩咐完律师后,便走过去一拳击打在晋烯腹部,有无数的恨意要发泄,他恨不得现在就将面前这情敌解决掉,怎么狠怎么来。
平时看着文文弱弱,像是个斯文的古代书生似的,但晋烯的身手并不弱,从小在贫苦的环境中长大,他只是擅长伪装而已,就像是通体绿色的漂亮毒舌,‘嘶嘶’吐出信子的那刻,便是一击治敌的时候。
所以他们两个人打斗得非常精彩,精彩到如果殷顾在场,也可以津津有味欣赏的地步,到最后两个人都挂了彩,瘫倒在地上的时候,都还恨恨的瞪视着对方。
晋烯脸上挂了彩,面色便更显苍白,温柔的笑意不再,他冷冷的笑了一声:“怎么,没把我弄死,你还挺遗憾是吧?”
擦了下唇角的血,薄行简骂道:“我早就看你来气,一个大男人天天耍心机,以为自己很了不起是吧?你就不能堂堂正正一些吗?别像阴沟里的老鼠似的。”
晋烯倒笑了:“哦,就我耍心机了?你的心机还少吗?当初和阿顾的第一次相遇,你不也是用心机来博取她的注意力吗?还妄图制造一个英雄救美的戏码,你倒是堂堂正正让她喜欢上你啊。”
大厅里的大吊灯一闪一闪的,也不知被谁刚刚甩椅子的时候碰到了,马上就要灭了似的,外头浓重的夜色漫进来,清幽的月色早被遮盖。
两个大男人筋疲力尽,于是开始打起了嘴仗,这个画面还是蛮好笑的,但当事人都在气头上,并不这么觉得。
薄行简简直想爬起来重新揍人:“你别跟我提阿顾,你配吗?再怎么她也是我的女人,她和你亲了那一下,也不过是故意在气我,想让我吃醋而已,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插足当第三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