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这样轻易认输,她还是不怎么甘心的,于是她便夹了一筷子男人不怎么爱吃的醋溜白菜,哐当一下扔在他的碗内,也学着他的语气说道:“你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挑食起来?这白菜的营养价值非常高,必须要多吃!”
江承淮果然抬头看她,他其实不是不喜欢吃白菜,他吃饭从来都是为了填饱肚子,味道好不好都在其次,只是讨厌食醋那酸溜溜的气味而已,这道菜也是特地为了她才做的,这会儿低下头去,男人很平淡地将那些醋溜白菜吃干净,然后才冲她招招手:“囡囡,过来。”
“干嘛啊?”殷顾有些不解,但还是顺从地走了过去。
大手牵着她纤细的手腕,他将她拉到怀里去,拢了拢她杂乱的头发,他从她的手腕上取下皮套,替她扎了个低低地马尾辫,这才低头把下巴搁在她的脑袋顶上:“挑食确实是不好的行为,我改正,你也要改正,太甜的东西以后就不要吃了。”
他到这个时候了,还不忘管教她,殷顾顿时一股邪火升起来,她哼了一声就要离开,又被他搂着好一顿安抚,这次的吵架就算是过去。
晚上两个人一起出去散步,江承淮散完步回到书房后,便随手打开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满满一页都是关于某个人的介绍,与他名下所有资产与公司的分布情况,盯了许久之后,江承淮拨通助理的电话,淡淡的吩咐了几句,照常是一夜未眠,但这次他并不是为了工作,而是在处理私人恩怨。
…
殷顾是在回程后的第三天去看晋烯的,进医院大楼之前,她还特地去花店买了束鲜花捧着,那花蔫儿了吧唧的,是前一天打折甩卖剩下的,只要五块钱,物虽然不美但胜在价廉,她平时也不是个节省的人,但就是不想多花这个钱———当然,最主要还是因为这位病人不配得到太好的待遇。
病房宽敞明亮,各种家具都很齐全,就跟住酒店差不多,晋烯穿着病号服半躺在那里,他的头发有些长了,额前的黑发稍稍遮着眼睛,看起来就很像青春疼痛文学杂志封面的清秀少年,气质温润忧郁。
听到殷顾走过来时,他才睁开眼,上下打量了打量她,非常关心的问道:“阿顾,你的身体还好吗?回去有没有生病。”
“你说呢?你的消息那么灵通,什么风吹草动能瞒得了你?”殷顾早就对他这斯文的外表产生免疫,她再不中圈套,开诚布公的嘲讽他道。
晋烯也不生气:“你的身体无恙就好,也不白费我对你精心的照顾。”
这么说着,他貌似无意的举起手臂,将那缠着纱布的手腕亮给她看,又微笑道:“不过你也放心,我的伤口已经恢复得差不多,输血过后,头晕的症状也有所缓解,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殷顾‘哦’了一声,根本拿他的话当耳旁风,她依照自己的兴趣,换了下一个话题:“其实我这次来,是想跟你和解的,小时候咱们都不懂事,做过得事,犯过得错,也不必太过于斤斤计较,过去就过去了,而且我那会儿没有什么朋友,多亏你才让我的童年有趣了很多,偶尔午夜梦回,我还是会想起与你一起站在那幢燃烧起来房子前面的场景,那是我第一次做坏事,那种畅快而又战战兢兢的感觉,一辈子都不能忘记。”
晋烯忽然笑了笑:“阿顾,既然你能如此轻易的原谅我,为什么就不能原谅行简呢?当初他对你做过得事虽然过分,但也曾给你留下过美好的回忆,你为什么不念着那份美好,对他大度一些呢?”
他看着她,淡定的说出答案:“因为你在乎他,所以才会恨他,才会疯狂的报复他,而你不在乎我,自然不愿意把注意力倾注在我身上,连装模作样的‘恨意’都懒得装出来。”
殷顾皱皱眉:“我的思维逻辑与你的不同,想法自然也和你不一样,难道我做过的所有事,都要向你解释吗?”
“是我唐突了。”晋烯点点头,他的表情有些失落,倒显得可怜巴巴:“那咱们就继续换下一个话题,你知道吗?承淮哥现在已经开始针对我了,短短几天,他已经搞垮了我名下两家公司,想必后面还会有新的动作———他想叫我倾家荡产,这实在是狠毒了些,你能帮我劝劝他,让他放过我吗?”
”我劝他?我为什么要劝?”殷顾像是听了个笑话,慢条斯理的将那束蔫儿花放在花瓶里,她跳跳眉说道:“既然你们男人之间的纷争,那你们就自己去解决,更何况是你先动了歪心思,被淮哥教训也是理所应当的。”
拢了下长发,她的目光渐冷:“还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那些心机,最后一天在树屋的夜晚,你和薄行简说得话我都听见了,而且听得清清楚楚。”
病床旁边的桌子上,摆放着水果和茶具,顺手拿起一把锋利的水果刀,殷顾抛起一个苹果,用刀尖叉住。
她就这么把那叉在刀上的苹果直接拿给他吃,在男人咬住果肉的时候,她向后轻巧的撤出了刀子,顺势又将那刀刃搁在他的脖子上,语气很淡的警告道:“记住,不要妄图揣测我的心思,也不要把我当成盘子里的一块肉,以为可以随时分食,再要被我发现得话,我的刀子不会留情。”
第28章 跟踪 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
殷顾其实也没指望自己的威慑能起到什么作用, 她知道自己身边的这三个男人都是吃软不吃硬的货色,但是她凭什么?凭什么要对他们和颜悦色?三个人都在背后不停的谋划她,完全没有在乎过她的感受, 仿佛她就是一个摆在柜子中的芭比娃娃,想得到的话, 就只需费些心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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