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琴没有走前门,而是从后门进了这处宅院。
仆人带着抱琴到了正院去见许七郎。
许七郎正在翻看一份册子,仆人报了抱琴到来之事,他就飞快地收起了册子,起身亲自出来迎接,在门口接到抱琴,就说道,“快请进。”
抱琴多看了许七郎一眼,心想以前的表少爷可不会说“快请进”这种话,定然是随随便便一句,“赶紧进来”。
人总是会变的,而抱琴觉得这短短一年多时间,以表少爷变得最多。
既然许七郎这般客气,抱琴也没有随意,见礼之后才随许七郎进了里面书房。
两厢坐下后,许七郎就说,“衡弟已经回府了,是吧。”
季衡回余杭并没有大张旗鼓,没有几个人知道他的行程,但许七郎知道他回府了,想必是一直有让人在巡抚府前面守着的,或者就是他有别的消息途径。
抱琴点了点头,“大人已经回府了。”
以前的许七郎,一直是个爽朗而快意的少年,似乎是永远长不大一样。
现在的许七郎,则完全是个沉默而气势俨然的青年了,以前他是一张白脸,笑起来就会笑弯了一双眼睛,又喜欢说笑话,故而和季衡在一起,季衡一向老成,他倒像了季衡的弟弟一般,现在的他,大约是总是在外面跑,被晒得黑了很多,脸上也完全没有了少年时代的那种圆润,变得棱角分明,眼睛深邃,鼻梁高挺,而抱琴也从来不知道他紧抿着嘴唇的时候是这般地森然冷漠,简直有些让人心惊了。
许七郎本来幽深的眼瞳带了些光彩,对抱琴说道,“我要去见衡弟,衡弟既然派你前来,想来是有什么安排。”
他以陈述的语气说了这个问话,语气里的确定和气势,让抱琴很不习惯,觉得面前坐的这位完全不是以前的那位和蔼爱笑爽朗的表少爷了。虽然他前几天就见过许七郎了,但当时许七郎只是向他打听季衡最近的状况,便没有现在这样的气势,于是抱琴对他的陌生感倒还不强。
抱琴点头说道,“大人回府之后,听到我说表少爷您来了,就说要见您。”
抱琴分明感觉许七郎因这句话整个人都活泛了不少,他又继续说了季衡的安排,让许七郎扮成花匠跟随他入巡抚府去,季衡正好就遣开人在花园里见他。
许七郎听了这话,抱琴觉得他的脸色又不好了的样子,许七郎嘴上什么也没说,但是心里直接认定季衡要见他竟是要如此偷偷摸摸,不过是害怕皇帝罢了,皇帝派了人在他身边监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