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冥立刻停住了,眼神一动不动地看着祭台下面——但见那匍匐的百鬼,正当他想找找云外镜的身影时,意想不到之事已然逼近。
最先察觉的是澍,幼冥听得出他那喑哑的玉声微响,紧接着,他身边的护卫立刻大喊起来,与此同时的是木厉、元轸和拓跋纨的愕然之声。
随之而来,幼冥看见那祭台下的百鬼忽然一改那乖顺朝拜的样子,眼中闪着幽绿,群起而攻之。
他身上的那股法灵顿时被收回,而这灵气收得太快,快到那灵佑半成不能吸收,半成反而成了造孽的攻击性流波,朝着幼冥的五脏六腑而来。
“小心!”
冷冶夫手中忽飞出一只判官笔,文雅毅质,横贯在幼冥与那反冲之灵面前,同时将幼冥推向一旁,手持笔刃作利器。
幼冥反应不及,却看那反冲的灵还有一部分跳脱了那判官笔的吸收,直取他心口——但意料之外,就在那流波即将冲击之时,他身体仿佛镀上了一层防御,将那流波巧妙地化开而不伤分毫——此景看得幼冥目瞪口呆,血流都凝滞了起来。
还未等他回神,忽然一声怒嚎从祭台下起,只见不久前还被素子枯制得服软的杀戮鬼骤然而起——那杀戮鬼本就是丑陋至极,眼下却如变异了般,令人愈发心生恶寒,那浑身的疮疤混着流脓,穷凶恶疾地朝着还未收势的冷冶夫给予一击!
幼冥只见一道光束破然猛击在冷冶夫胸口,后者下意识起御,却仍是结结实实地挨上了一遭,脸色霎时惨白,身体顿然酥软地垂下,若毫无地狱能力的树叶,于风过之后,颓然下落。
“先生!”幼冥惊惶地要上去扶住他,而杀戮鬼趁机便要一挥而下。
幼冥神色一凛,冰凝般地柳叶刃从额间黑曜石中飞出,力量超乎想象。杀戮鬼实打实地挨了他一击,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这突如其来的对手。
“冶夫!!”
幼冥只见木竑冲了过来,用轻得几乎在颤抖的力道从他手上抱过受伤的冷冶夫。
“竑儿......究竟怎么......回事?”冷冶夫伤得不轻,但应是没有太大危险。
木竑检查后表情微微放松,却依旧手发着抖,向来伶牙俐齿的嘴此刻竟在哆嗦着,半晌道:“不知道......对不起......对不起......”
木竑这没由来无头绪、前言不搭后语的道歉听得幼冥心颤,而冷冶夫看着百年的徒弟,无奈地笑道:“眼下.....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其他人那边......”
木竑抱紧他道:“爹和元轸、拓跋纨在一起不会有事,你莫动,不会有事......”他握紧冷冶夫的手,将那判官笔拿出,放入衣袖中,而后脸倾上去相贴,耳鬓厮磨,十指相扣。
幼冥看着他们依偎在一起,仿佛完全忘了周身叫嚣着的百鬼恶变的灾难,在这硝烟中划下一片世外桃源,不觉有些恍惚——他心中隐隐有些荡涤着莫名的情绪,脑内顿然有了最后一滴水石穿的大彻大悟,忽然明白了那种名唤“爱”的情愫些许是何物。
素子枯曾经问他之时,他颔首的回答只是出自那模棱两可的感受,只是出自于对素子枯那企盼而暧昧的感情。但此刻,他明白了那种感受,明白了素子枯之于他,烬渊之于殿雪尘,炎无烈之于沈毓淙,以及眼前的木竑之于冷冶夫。
眼下,他的思绪渐渐被现实中恶灵的交织拉回,视线重新聚焦。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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