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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堂其实就建在徐宅的地底下,凿了三层,是鸿门处理叛徒和惹上门来的仇敌的地方,所谓叛徒,是指那些违背三十六誓的人。三十六誓,最初是徐征的爷爷徐怀勇定下来的,老爷子祖上是举过反清复明的大旗的,明末清初,陈近南在沿海附近成立「洪门」,取明太祖洪武年号的「洪」为名,当时老爷子祖上就曾有过加入,这三十六誓据说就是沿袭的「洪门三十六誓」。
如有违背,必定受三十六棍刑,血债偿还。
孙默走进刑堂大门,守门的小弟看到他问了声好,忙给他拉开下层的卷帘门。孙默抬脚迈了进去,他的行动有些迟缓地穿过了几道铁闸门,在第六道门开启后见到了徐征。
徐征背对着他坐在椅子上,地上匍匐挣扎的人被两道长的铁链子给锁住了,旁边小弟端着冷盐水,人昏迷了就去泼醒,泼醒了又扛不住地陷入了昏迷,地上的血水流了一地,混着血沫一直流进了下水管道里。
方无绪说得没错,这个狙击手就是在三楼抓到的,当时他得手之后就想走安全通道出去,可是被洪金彪带的人围堵在楼梯口,当场中了一枪消音子弹,伤在腰腹,后来被拖到这里来,不过才过去几个小时,就已经被折腾得不成样子了。
问他是受谁指使来的,他不说,问他有同伙没有,他也不说。不说也行,反正真相昭然若揭,想致徐征于死地的,算来算去也就那几波人。
孙默走到徐征面前,弯下腰,说了声,“老大,我来晚了。”
徐征抬眼看他,孙默的脸色被白炽灯照得有些发白,他穿的是一件黑色长外套,和今早出徐宅时不是同一件衣服,且衣服很大,套在他身上空空荡荡的,很明显不合身。
徐征猛地拉开他包裹在外面的这层外套一看——
里面的那件衬衣已经被血染红了,伤口在腰侧,用绷带做了一些简单的包扎止住了血,不过看上去依然很骇人。徐征皱眉问,“怎么回事?”
在开口之前,孙默先跪在了水泥地上。
“去金风玉露的时候,我碰到了以前雇佣兵团的人,被缠住了手脚…等处理完后赶到大庄赌场时,就知道您遇上了暗杀。”
扎维死了,死在了「金风玉露」的一间杂物包间里。
他死之前承认了,是张高林牵的线,徐炳文雇的他。他负责引开孙默,另外一个狙击手拿着徐炳文给他的请柬在徐征来之后才进的大庄赌场,负责安保的洪金彪在徐征来之前自然就没有找到可疑之处。当他看到徐征和方无绪去往二楼的时候,他就准备在四楼伏击,子弹射出之后他赶紧下到三楼,不料被方无绪看到了他的行踪。
之后的事情,就是现在所看到的了。
“这一切,都是徐炳文设好的局。”徐征说。
孙默一声不吭地解下栓在裤包后的配枪,递到徐征的手上。
徐征问他,“你这是什么意思?”
“老大,今天是我的失职。作为您的狗,我不应该在您危险的时候离开您。徐炳文的调虎离山之计,我非但没有识破,还为了处理人而耽搁了时间。”
“我应该受到惩罚。”
啪。徐征把枪打掉,他站了起来,俯视着孙默,“我有说是你的过错吗?”
孙默还是跪在原地。
半晌,徐征说,“跟我出去。”
二人出了刑堂,进了徐宅二楼,徐征让人去叫了个随身医生,医生来的很快,他让人给孙默重新好好包扎了一下,检查了没有什么大碍之后,医生就出去了。
卧室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徐征在接电话,喻六先给他说了方无绪的情况,子弹已经被取出,人还没有醒。徐征让他派人去守着诊所,让方无绪静养一段时间,喻六应下,又说查到徐炳文最近并没有在淮海市,而是前天秘密坐船出了境,与此同时,张高林也失踪了。徐炳文的账户近几天大量地调移资金,有些可疑。
喻六推测说,他们可能要去另外找条线。
电话挂断之后,徐征回头看了眼孙默,医生走后,他仍然保持着那个跪姿。
“你很内疚吗?”
“如果今天,我真的出了事,你是先给我报仇,还是,先送自己去死?”
“不过,要是我真的死了,你也不用为了偿还我父亲的恩情而留在我身边了,你可以想去哪就去哪。”
徐征说。
‘想去哪就去哪’是孙默二十五岁才开始跟他的时候说的一句气话,他那时候年轻气盛,以为世界还很大,而他却囿于澹叔的恩情要去保护这个小少爷。徐征如今旧话重提,可他听到的时候早已没有当时那种恨不得一朝化为脱笼之鹄的心情了。
因为他后来明白了,他的世界也可以小到只容得下一个人。
孙默一直以来的沉默瞬间被这几句话给打破,他膝行过去,抱住徐征的腿,脸凑到男人的膝盖窝处。
“这是在干什么?”徐征低头看他,“我以为你只会跪着当木头人呢。”
“不是内疚,
', ' ')('是恨自己的无能。”半晌,孙默哑声开口说。
他眼睛里有恨,不过,却是对自己的憎恨。
他恨自己没有早一点发现端倪,也恨当时在徐征身边的不是他。一方面,他认真履行着一条狗的职责,另一方面,面对徐征,他又藏着一些不可告人的占有欲秘密。
他只能是去保护主人,主人也只能由他来保护。
徐征慢慢蹲下身,摸他的短发,就像在顺着狗狗的毛。
“你今天的确让我很生气。”他说。
孙默的眼睛顿时一眨不眨地望着他。
“在你把枪递给我的时候。”
“是我让你去金风玉露的,出了事,你明知道不是自己的错,却让我来罚你,你是不是想让我难做?”徐征问他。
孙默蓦然明白,徐征这是在为他的钻牛角尖而做出的开导。他的眼睛就慢慢融化在这样的话语里,像是一个蓄水池塘,里面蓄了好多好多的水,将涌不涌,将流不流。
“老大,对不起。”
徐征对上他望着他的眼,“我还没训你几句呢,怎么回事…刚才在刑堂,当着兄弟们的面,你不是很能说吗?”
回答他是孙默抱住他腰的手,眼睛里装的池塘哗啦啦开了闸,涌出来了好多水。
徐征叹了口气,心道果然是条傻狗狗。顺势把还跪在地上的孙默拉了起来,他的腿跪得久了,刚起来还有些直不起来,徐征本来想把他拉在床上坐一会的,结果孙默的力道更大,他没注意,一时半会两个男人纷纷都摔到了床上。
“老大,我想亲你。”孙默闷声说,他的嘴停在徐征的脸侧。
“我不想。”徐征说。
狗狗如果有耳朵可以动的话,那现在已经耷拉下去了,不过在跳出这个牛角尖之后,狗狗显得格外的乐观了起来。
“那我、我,……”
磕磕绊绊了半天也没说出所以然来,索性就身体力行地实践着这个想字,既然老大不想让他亲嘴的话,那,亲一亲老二,总是可以的吧?
孙默移身下去,拉开了男人的裤链,他先是套弄了一下,接着就迫不及待地用嘴亲了上去。他的口交技术很老道,以前可是在老大身上实打实地操练过的。
吮、吸、含、吐,他埋头卖力地伺候着。
最后精液射在了他嘴里,射过之后,徐征的老二却还没有怎么满意。最后当然是不肯放过这只傻狗了,选的是侧入,本来是避开了他的伤,倒是他自己扭腰扭得勤快,绷带一时间又被染红了不少,他自己出血了,却还害怕徐征做得不尽兴,回过头想说什么,结果嘴里的精液止不住地流在了被单上。
徐征按着他的腰问,几天不操,怎么又成骚狗了?
回答这个问的是男人低沉的毫不扭捏的叫床声。
吃饱喝足之后,徐征给他包扎好后,护着他去浴室擦身体,擦的时候孙默显得很羞赧,徐征注视着他腰腹间的绷带问道,“徐炳文雇来的人,是你的前搭档吧?”
孙默称是,然后说,“我从雨林逃出来之后,他就一直在找我想报仇,应该是最近到的淮海市,碰巧牵上了张高林这条线。”
粗糙的毛巾擦过乳头,引得孙默低声叫了一声,徐征不免看了过去,他床上喜欢玩乳,孙默胸肌线条很棒,这一对乳头被他玩得咬得有些发红,经过毛巾的擦拭,显得更加楚楚可怜。
徐征笑,“好了,不弄这里了。”
擦完了身,二人出了浴室,湘姨已经换了一张床单,燃了熏香机。徐征拢着浴袍坐在了卧室的沙发椅上,孙默替他摁着肩。
不一会,喻六敲门,带来了线索。
喻六汇完线索后不由说道,“徐炳文这次真的是狗急跳墙,东南亚那边,他也敢去搭线,不怕别人吃了他的钱还不吐籽儿出来吗?…幸好我们的人从上次张高林闹了事之后就一直派的人暗中跟着他……”
徐征冷笑一声,“他以前怎么暗地里使绊子,那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小事。他这次私自搭线,看来后半辈子也不想在忠孝厅吃早茶了。”
孙默问道,“那我们派过去盯着徐炳文的人……”
徐征,“不要打草惊蛇,让他自以为风风光光地回来,参加他的告别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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