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夫宅心仁厚,妙手回春,别说江宁,便是外省人得了病,也千里迢迢来求医,如何能不知道他呀!”
阿念听闻,心中安定了几分,缓慢问,“那你可……知我如何……?”
“如何寻到他?”小二直摇头,“如今你是寻不见他了。那高大夫几个月前就去了。”
阿念,“去了?”
“就是死了。”不远处坐着个喝茶的汉子插话道,“有人说他被不肖徒儿活活给逼死了。”
师父的二师兄……死了?
阿念轻叹一声,“竟会这样……”
阿念离开扬州前,师父安平便对他千叮咛万嘱咐,要他带着自己的书信来南京寻高昆。那是安平的二师兄,是阿念的二师叔。安平口中,那高昆的本事在他们师兄弟三人中最为高深。为人虽有些古怪,却也是个值得依靠之人。如今阿念刚踏入南京,便听到高昆已死的传闻,登时将他心中所想全盘打乱。
事出突然,阿念有些没了主意,侧首看看林世严,林世严依旧面无表情,不声不响站在他身侧。阿念心说林世严也不像个有主意的,便也不问他了。他略一思索,道,“无论如何,我仍旧是……要去一趟。大哥,你可知从此处……到……”
“怎么去?”那搭话的汉子打断道,“嗨,如今那金陵药铺早就闭门谢客,准备一拍两散咯!这位小兄弟,我看你面色不好,是去看甚么病?”
阿念不愿多提,胡乱道,“哑症。”见那汉子仍有兴致探问,便指指身边林世严,“不是我……是他。”
那汉子抬眼一看,林世严正面无表情俯视着他,阴仄仄恰如一个铁面阎罗一般。那汉子被林世严目中杀气震慑,只觉这男人只一瞥便叫人心惊肉跳,立时便蔫了,哪还有胆量再问。
店小二上来打圆场道,“二位客官,那金陵药铺确是好几日未开张了。你们倘若一定要去,顺着这条道直走……如此这般……便能到了。”将去向细说一番,听得阿念一头雾水,仰头问林世严,“记得了?”
林世严默然点头,阿念便放了心,抬手与那小二作揖道谢。
阿念与林世严方离店,预备去往那金陵药铺看看情况。还未走出几步,便听到身后有人叫唤,“二位兄弟留步!”
阿念停步,莫名回头一看,说话的是个面生的年轻男子。那男子见他们停步,便快步上前,作揖笑道,“在下刚才在茶馆看见二位,二位是要去金陵药铺罢?”
阿念点头,那男子友善道,“恰好我要去那附近,我见二位来自外乡,人生地不熟,又与我顺道。此去金陵药铺还有不少路途,不若便结伴而行罢。”
阿念偷偷将那人上下端详一遍,见他穿得朴素干净,一身短打,不像是个恶人,便放下心来,道,“如此甚好。”
那男子姓陆字子轩,乃是江宁本地人,自称要去金陵药铺旁的武馆给他的兄弟送些物事。陆子轩与阿念同行后,便道,“与此间相去不远有一条近道,随我来罢。”
陆子轩脚步奇快,阿念不得不加快脚步跟上他。未及多想,便随着他穿入窄巷子里,左弯右绕,不一会儿便迷失了方向。阿念念及今后可能在此地落脚,本想向那陆子轩打探江宁之事,而现在光顾着赶路,连气都顾不上喘,更不用说开口说话了。
阿念本就体弱,赶不上多久便腿脚发软,扶着墙慢下步子来,喘道,“这位……陆大哥……”
本想请他慢些走,岂料那陆子轩听到他的喊声,猛地停下脚步,面色古怪地回过头瞪着阿念。二话不说,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把尖刀。
阿念瞳孔骤缩,面上浮起惊讶之色。只听当啷一声响,陆子轩惨叫一声,手中的刀子未及送出便落到地上。林世严不知何时已站在他身后,面无表情捏住他的手腕。另一手如鹰爪般捏住他的喉头。
阿念急道,“不要杀……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