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我师父姓高名昆。是这坊间有名的大夫。”
高昆这名字林世严知道。
“他死了。”林世严道。
林世严方才想起陆家武馆对面正是高昆开的医馆。而阿念之所以来南京,正是受了安平嘱托,来这里寻他的师兄高昆。却在这处得知他的死讯,方才搁置了学医之事。
那男子睁大了眼睛,怪道:“谁说我师父死了?我是说,只可惜他又云游四海去了,我们这小小医馆只好关门大吉,等他回来……”
话未说完,那男子便被林世严一把抓住衣襟提起来。
“他在哪儿!”林世严厉声问道。
那男子被提得双脚离地,顿时喘不过气,吓得两手乱抓:“兄台你……你放手啊!听我说!”
林世严瞪了他一会儿,方才松手,大喘了几口气,逼自己冷静下来。那男子见林世严这失魂落魄的模样,歉然道:“对不住,我真不知我师父在哪儿。他几月前就走了,如今不知在哪块逍遥自在。我要说也只能说给你个大概。只不过……”他顿了顿,道,“这位小兄弟这样下去只怕熬不过七日……”
“救他……”林世严抓住那男子双肩,低声下气道,“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那男子看着林世严清澈双目,无法狠心说不,只得为难道:“师父曾经留下一个续命的方子,大抵能帮他拖上几日。只不过这药引难找啊。”
林世严:“我去找。”
那男子听到林世严这么说,反而更难以开口,抵不过他紧追不舍,才支吾道:“那方子要以……以一两活人身上的人肉做药引……”原来是见林世严高大凶恶,怕他立刻出去杀一个人来。
林世严想也不想就说:“割我的。”
那男子:“……当真?!”
那男子见林世严斩钉截铁,因他的气魄而生出敬佩之情来。寻常人便是放血都怕,何况从身上活生生割下一块肉来。
“好罢,事不宜迟。”那男子说着,便进屋取出药材,和一把尖刀,道,“你来磨刀,用烛火烧到发红。我取完后,你务必歇息一日。倘若伤口在路上溃烂,只怕你自己都回不来了,更别说救你的朋友了。对了,我姓王,单名一个丞字。请教兄台贵姓。”
林世严接过刀,麻利地磨起来,单说了一个字:“林。”
桌上烛火跳动,悄然吞了半截红蜡。屋中两个人影映在墙上,随着烛火一道晃动。
不一刻,一把带血尖刀被搁在桌上,王丞将林世严的腿包扎起来,白布条顿时被血染红。林世严额角全是汗,然而眉头也不曾皱过一下。
王丞心说这当真是一条硬汉,认真道:“林兄,给你个忠告,你若要寻我师父,需得去那花柳巷。”
林世严:“甚么地方。”
王丞也未见过人如此木讷,连花柳巷也不知道,道:“美人多的地方。”
林世严面无表情,王丞便知他仍不知道,只好说开了:“就是青楼。哪里有出名的小脚婆,就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