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这趟没白来。
俩人吃了七七八八,还点了几盘糕点带走,结账的时候直接扔了一个银锭子在桌上,便出门离去。
阿乐从后院过来的时候云秀赶忙过去,将手里的银锭子献宝似的举起来给她看,“掌柜的没瞧见,刚才有一桌客人可大方了,给了这么多钱呢。”
阿乐笑笑,“好,那咱们一会吃暖锅,庆祝庆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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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梁王带着世子未透漏风声便去往武陵县衙门,赵涵江带着手下众人忙在门口迎接。
梁王看着站在那里如玉树兰芝的赵涵江,欣赏的点点头。在京城里就听说过小小的武陵县知县参与破获人口拐卖的案子,还身体力行地帮助百姓建设被雨水冲垮的家园,不仅如此,武陵县的耕地面积也在他的带领下大大扩展,城里鲜少有事情发生,百姓安居乐业。
本以为会是一位书生气息浓重的老学究,没想到他这般年轻英气,俊朗非凡。
此次巡查涉及即将到任期官员的考核,故梁王将秦昱拦在门外,自己和赵涵江进了书房。
秦昱在衙门里逛了逛,觉得无趣,便想起昨日好吃的锅子,奔着来谢居去了。
进了门,招待他的不是昨日那位小姑娘,而是一位圆脸杏眼的娇俏女子,秦昱看了看,觉得这姑娘长的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可就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放弃了思考,秦昱坐在桌前专心的吃锅子,快吃完的时候,梁王带着赵涵江来了。
“你倒是会享福,”梁王笑着说秦昱。
赵涵江跟在梁王身后,眼睛却忍不住往阿乐那瞟。梁王有所察觉,便也朝着柜台看去,这一看,他不禁呆住。
李子詹?
怎么还这般年轻?
梁王不自禁向着柜台走,柜台里的人穿着青色的袍子,脸蛋略圆,杏眼睁大望着他。
走近了,梁王发现这是一位姑娘,因着男装才让他恍惚认错了人。
太像了,她长的太像妻弟李子詹了。
梁王忽地心里一顿,有了一个猜测。
妻子李氏出身清流世家,胞弟李子詹年纪轻轻便成了状元,娶了翰林院刘侍郎的幺女。俩人婚后琴瑟和鸣,很是恩爱,隔年便生下了一女。李子詹疼爱妻女,在女儿满一周岁时带着他们出京城游玩,不料天降大雨,一家子连马车带人冲进了湍急的河水里不见踪影。
事后妻子眼睛都快哭瞎了,他也跟着着急,派了无数人去搜索,可惜只找到了马车,人一个都没找到。
如今已经过去了快十五年,难道她是子詹的女儿?
梁王站在柜台外开口问道:“掌柜的可是姓李?”
阿乐摇头,否认道:“我姓赵。”
心里存在的那一点希望破灭了,罢了,这么多年都没有音讯怕是凶多吉少了。
梁王心情不好,自然没有胃口,叫上秦昱便回了客栈。
赵涵江出门恭送梁王父子之后,又回了来谢居。
“刚才那位贵人看我的眼神怪怪的,好似认得我似的,”阿乐坐在赵涵江对面的椅子上,边给赵涵江煮东西边道。
确实,他也发现了梁王有点不对劲,莫非梁王认识阿乐的爹娘?
可梁王乃皇亲国戚,认识的人也定是不凡,赵涵江蹙眉,这么说阿乐的身世怕是不简单。
赵涵江抬眸看着专心做事的阿乐,心里忐忑。若她当真是家世显赫,那下个月的婚事……
升起的热气微微遮住了阿乐的脸,让她如置身云雾之中,白皙如玉的皮肤,精致的眉眼,嫣红的嘴唇,当真是仙子了。
“这是先焖熟的肉,切成薄片,等吃暖锅的时候直接下到锅里与菜类同煮,快尝尝怎么样?”阿乐说着从云雾之中探出夹着肉片的手,轻轻将肉片放到了他的碗里。
赵涵江心里一暖,仙子马上就是他的妻了。
他也伸手了一筷子肉给她,“你别忙活了,一起吃吧。”
好似这是两人真正意义上的一桌吃饭,阿乐慢慢吃着,眼睛偷偷瞧过去。他比入冬之前白了,但也瘦了,许是暖锅底下烧着的碳太热,他额头发了汗,顺着棱角分明的侧脸慢慢淌下来,滴进了衣襟。
掏出帕子,阿乐递了过去,“大人,擦擦汗吧。”
赵涵江抬起头接过,没有擦汗,而是放在了袖子里,转而掏出自己的帕子擦汗。
“算是信物了。”
阿乐瞪大眼睛,哪有用帕子当信物的?何况他们已经定了亲,下个月就要成婚,还要信物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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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里,梁王脑子里闪过妻子的脸,觉得那掌柜的和妻子也有几分相像。终究还是不放弃任何希望,梁王招来了暗卫,“去查查来谢居所有人的底细,任何信息都不要放过。”
夜深人静的时候,梁王坐在房间主座上,手指轻扣桌面。
“这么说,她是孤儿,还和赵知县定了亲?”梁王觉得不可思议道。
撇开她是否为妻弟的女儿,单从身份上讲,赵知县会娶一个无甚势力的孤女,是他没想到的,要知道,即便是富贵人家也会选择和名门望族联姻,何况是当官的呢?
挥挥手,底下跪着的人退下了。梁王独坐在房间里暗暗思量,单从调查的信息上看不出什么,但是为何她长的与妻弟如此之像。
梁王走到书桌前,提笔挥墨,写好了一封去往京城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