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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距离+(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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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距离+

司机将她送回御景。

下了车,祝福慢慢走着,到了居住的那栋楼,她没急着上去,而是站在外面草坪抬头望。

玻璃状的外立面照映出蓝天白云,和天空融为一体,顶层没入云海,像是没有尽头。

她收回眼神,估算着什么时候搬走,宜早不宜迟吧。

他不会将轰她走的话说出口,顶多是态度冷淡,但也足够表达了。

由远及近,耳边传来了三两个女声,熙熙攘攘,大约在讲是非。

“你说她有什么本事,我反正是看不出。”

“就是,瘦成豆芽菜了,那胸啊撑死了就是个B,这还是往大了说。”

“你们是没看到,上回那辆超跑得8打头吧,众益贸易的公子哎,帅气又多金,再一看我伺候的那位,真是倒胃口。”

“你还抱怨什么,之前不还送了你一个铺面么,趁年轻手里留点资产比什么都牢靠。”

“我现在对男人就一个要求,别早泄。”

“哪个泄啊。”

“谢顶的谢。”

她们说说笑笑进了楼里。

祝福入耳一两句,对几个人的身份来历也能猜个大概。

不想主观臆断别人,但她们未免太张扬了,她很难表现得无动于衷。

出于礼貌和尊重,她尽量不去注意那一区,表情管理还能挽救一下。

祝福跟在她们身后一段距离走进大厅。

那三人没发觉有外人,还在继续刚才的话题。

“说不定是内里有料,外人看不出。”

“你说哪个内哦。”她们互相揶揄,说着行话术语,脸上是心知肚明的讥笑。

“活好呗。”

“上回电梯里还见过她一回,你知道吗她穿匡威,我都傻眼了,玩纯情高中生吗。”

“可能人家谢公子就吃这一套呢,你不懂。”

“谁不懂,你说谁不懂。”

她们玩闹推搡着,不小心撞到了边上的人。

“哎呀,不好意思哦。”嗓子眼儿像是被人捏住似的矫揉。

祝福往边上退了一步,表情岌岌可危。

“哎,好像是……”

“别说了……“她们窃窃私语。

“前两天新出了一款包你看了吗,听说很难订。”话题转得格外生硬。

“我已经让柜姐给我留货了,说到了就通知我。”

“我就知道,你又偷偷摸摸先下手了。”

“她每次都这样,藏着掖着不说。”

电梯门开了,她们故作聊到忘我。

祝福先进去了,外面三人没有乘坐的意思,梯门缓缓合上。

烦人的议论声又来了。

“真是她啊,你不是说匡威吗,她脚上那双是高跟鞋啊,什么牌子倒是没看出来。”

“谁知道啊,上次明明打扮装嫩。”

“可能是谢公子玩腻了呗,换个新鲜。”

“哈哈哈哈……”

回到公寓。

换鞋的时候祝福特意停了停,顺手打开鞋柜,那里头躺着一黑一白两双匡威。

心里一阵无名火冒出来。

匡威怎么了!

再上不了台面也是她花自己的钱买的!

气过之后,狠狠摔了鞋柜的门。

在阻尼的缓冲下,连戏剧效果的巨响都没有,悄然无声。

原地站了一会儿,她突然觉得好笑。

谁会管她花的是不是自己的钱,住在这儿就已经落人话柄了。

况且,经过昨晚,她也没什么底气清者自清。

一夜未眠和滴水未进,控制不住的饥饿和困倦袭上头。

想去冰箱翻点吃的,发现都是半成品。

厨房的炉灶她从没用过,现在一研究,比高科技还高科技。

祝福觉得自己像得了巨婴症,好像离了他就一团糟似的。

她偏不。

找了个电水壶,加了水,又往里放了一块泡面,就这么凑合了一顿。

边吃边想,要不明天就搬吧。

之前的房子是年付款的形式,她搬走时,房东也不愿意退租,就这么空着。

现在想来,大约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合情合理。

肚子有了饱腹感,身体的疲惫信号叫响了。

祝福回到卧室,脱掉裙子,套了件长T恤跌进凌乱的床里。

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被子上好像还残留他的味道,干爽清凉,很好睡。

///

谢译在疗养中心待到了深夜。

和谭天蓝沟通了如璇的身体状况,定了下一步的治疗方案,而后又等到她转醒无恙才走。

离开隐禾庄园后,他回了城东。

这身乱七八糟的衣服穿了一天,外加睡眠不足,他整个人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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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糟糕。

洗了个澡醒了神,就睡不着了。

给自己倒了一杯苏打水,灌了两口,凉意习习。

他放下杯子,眼睛里的思躇尽散。

也就几秒钟的工夫,男人回屋,换了身外出的衣服,大步流星地出了门。

司机一直在楼下等着。

今天这出闹得太凶了,谢先生的情绪更是近几年未见的跌宕起伏。

他是个聪明人,没听到明确能走的交代,哪儿都不敢去。

果然,过了二十分钟,人就出来了。

谢译上车,低声说了句:“御景。”

司机连忙启动车子,箭一般冲进夜色里,一秒不敢耽搁。

///

祝福是被饿醒的。

她长大这么大,这还是头一遭,所以感觉异常深刻和凄凉。

看了一眼手机,已经九点了。

外间寂静无声,谢译还没回来。

或许,他以后都不会再来了。

祝福收起那一点点不知所云的失落,起床。

从柜子里拿出当初带来的小行李箱开始收拾。

按照她设想的明天搬走,至少今晚就要整理妥当。

行李并不多,来时也只是拿了些换洗衣物罢了,就像是一个合格的短期租客。

行李收拾到一半的时候,外头有了动静。

他回来了。

整理衣物的手一顿,祝福迟疑了。

在出去坦然面对和窝在房里当缩头乌龟两者间犹豫不决。

没给她太多思考的时间。

谢译走到她的卧室前,房门开着,她蹲在地上,边上还躺着一个打开的行李箱。

不言而喻了。

男人的眼里淬了比外头夜色更浓的墨。

他敲了敲门:“谈一谈,我在客厅等你。”

终于到了避无可避的现在。

或许是蹲太久了,又或许是还饿着。

祝福站起来,忽觉眼前一黑,晃了两步才稍稍稳住。

她缓了缓呼吸,举步走出去。

谢译坐在沙发上,屋子里乱得一塌糊涂。

用过的开水壶,没来得及收拾的餐桌,水槽里的脏碗。

玄关到客厅一路都是衣物,甚至客厅地毯上还散落着她的内衣。

他就在不堪入目的背景里,沉着脸问她:“你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开始兴师问罪了。

祝福顿觉讽刺,在如此极大的反差下。

她决定以色诱之来达到目的,就没打算瞒他,也知道瞒不了多久。

可他也并非一点错都没有,半斤配八两,又何必以一副受害者的面孔咄咄逼人。

他们隔着一段距离,他坐着,她站着。

她略带俯视地看着他,骄傲又凌人。

“我去见自己的亲生母亲,还需要经过你的批准吗。”

答案是需要的。

否则她也不必上赶着耍手段偷他的电话卡。

偏偏多可笑。

谢译盯着她,额间的青筋突突地跳动。

凌厉反问:“你有把她当作自己的母亲吗。”

祝福沉默,神色却是不服输。

男人口不择言:“你明知道……”

“知道什么!”她冷声打断。

女孩的反问卡得死紧,好似一盆子冷水,霍然将他的火气全浇灭了。

空气里只残留难受的烟熏气味,苦得发涩

他低垂着眉眼,良久才开口,似喃喃自语。

“你明知道,你和她长得有多像。”

祝福闻言,身子狠狠一颤。

他终于是说了,或许他早想说了,如今只是忍无可忍。

再重逢后,或者说搬到他的房子之后,他们都默契地将那个名字藏在心里,缄口不提。

一说出口,全是错。

祝福太知道自己和姐姐有多像了。

而谢译呢。

在她狼狈不堪的时候从天而降拉她一把。

在她吻他的时候不是推开而是抱得更紧。

在她蓄谋已久的拙劣勾引里任自沉沦。

与其说他无法拒绝她,不如说无法拒绝这张脸。

自知之明这四个字,她懂。

只是不说破,以为就能当作不在意了。

他们借由赎罪和弥补的完美定义,做尽不伦不类的荒唐事。

然后现在,他说,是她们太像了。

他否定了她,全盘否定。

女孩的脸色苍白得吓人,身子摇摇欲坠。

谢译起身去扶,却被她反手挥开,力的作用让她不由得倒退了几步。

男人没了进门时的气焰。

因她难得一见的脆弱易碎,谢译的心底生出几分后悔。

这不是一个谈话的好时机,她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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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倦。

良久沉默后,男人坦言。

“我不是故意不让你们见面。

你妈妈她因为……你姐姐的事,身体一直不好。医生建议静养,尤其是这段时间,连我都去的少。

每年到了这个时候,总是这样。心理医生也看过,说是有心结,但她不肯说。

之前一直在用的药让她食欲不振,体重一天天下去,精神也不太好。

在医生的建议下换了新的治疗方案,现在是换药初期,一切都是变数。”

他停了停,又开口道。

“我原想着等她稳定些,再带你去。”

祝福低着头,盯着他们脚下的一步之遥。

有些距离不需要多远多长,但你就是知道过不去,怎么都过不去。

“你撒谎。”

她开口,字眼冷静。

谢译没办法了,大约他现在说什么都是假的。

她不信他。

男人上前一步,抬手轻抚女孩的脸颊,被她侧脸挡开。

她不愿意给他碰了。

男人的手就停在半空中,久久不放。

好像是在比赛谁先妥协。

答案显而易见。

不论是现在,还是在后来的每一次,都是他,拗不过她。

他们这样无声站了很久。

祝福咬着唇不吭一声,而谢译等她愿意开口。

总能等到的。

终于。

祝福后退一步,将两人间的空隙拉大了些。

目视着前方,看着他衣服的某一处,脑海里闪过可怖的画面。

精致的旗袍分叉下,是破碎的无法复原的裂痕。

她颤抖着唇,几次欲开口,几次不得法。

最后咬牙问出了口。

“她怎么了。”

“她的腿,怎么伤的。”

她说得平淡,字眼里也没什么情绪,只是尾音的鼻息重了,还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谢译捧起她的脸,一贯弯弯微笑的眼此刻通红可怜,眼睛微微湿润。

她也没有哭,眼里的光泽却像是藤蔓将男人的脖子紧紧勒住。

他心疼地摩挲着女孩的脸颊,声线克制不住哽咽。

“不要难过,小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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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里加不进了。

稍后,微博还会放一个小彩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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