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道士张正言放弃追寻而回去忠宣庙后,彭正平和汪见欢两人顿感轻松。不敢在原地休息,急急离了原处拐道向安庆城南面的盛唐门而去。
等彭正平和汪见欢二人从芦苇荡里出来,安庆城门早已关闭。细想一番之后,彭正平决定带着汪见欢回杨桥过夜。
在渡口找到船只,两人乘舟夜渡。看着白衣飘飘的汪见欢站在船头,彭正平有一种熟悉的即视感。
觉得她好像就是那于姓的白衣小娘子一般飘逸出尘,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似的立在船头。沉鱼落雁之姿、风采绝伦!
想起于姓的白衣女子,彭正平心里便有些黯然。想着对方救了自已,但自己却没有找到对方去道谢,心里有些愧欠。而心里那若无若有的情丝更是让他心里隐隐作痛。然他又不可能舍弃汪见欢而选择她。只能是相见不如怀念!
细细的打量着白衣胜雪的汪见欢,彭正平发现他们两人不仅面貌相似,连举止也差不离多少。这几个月来,汪见欢也变得贤惠而端庄,多愁善感、宛约清扬。与于姓小娘子比以往更是相似!
而此时的汪见欢也如当初的于姓白衣小娘子一般,带着淡淡的忧愁望着脚下滚滚的江水。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既然欢欢变了这么多,那么她的双眼是不是也如于姓小娘子的一般让人神往呢?
“欢欢~”
忍不住心中的诧异和冲动,彭正平出声唤着汪见欢。连唤了数声,汪见欢才醒悟过来,回头望着他。
见汪见欢扭过头来,彭正平连忙注目往她的双眸望去。发现她的双眼果然与以前有些不一样,不再一目了然。
只是黑灯瞎火之际,借着远昏暗的渔火和安庆城边花船上的些许烛光,彭正平也没能看个明白。只是晓得她的眼睛有以往有了差别,开始变得有些深邃。
见她面露忧色,彭正平忍不住开口劝慰道:“欢欢,你也别担心。那道士是个外来人,就算武艺、道行高强,那也不能住的长久,再说了安庆府里,我们彭家不好再提当年勇,但汪家一直都是名门大族。他断然不敢任意妄为。”
“今晚就到我家住下,陪着我母亲一起休息。你也好久不曾到过我家里了。正好陪着她说说话,我母亲可想你了。”
“只是她眼疾在身不良于行,这才没去安庆城里探望你。”
等彭正平带着汪见欢回到彭家,就见家里果然还亮着烛灯。母亲正在等候着自己!
见此,彭正平心中温暖,引领着汪见欢入内。谁知刚进到厅堂里,就看到堂前坐着一位妇人。那妇人年约三十许,虽然穿着素雅,但容光四射,艳丽非常。正和蔼的看望着自己和汪见欢。
这人是谁?
彭正平心里甚是疑惑,看对方眼神亲切,仪表端庄又姿态不凡。彭正平想了几圈也没记起这妇人是谁。
在他的印象中彭家当年是交情甚广,但也和妇道人家牵扯不上关系。而杨桥周近根本就没有这么一号人物。彭正平更是首次见到她。
“正平,是你回来了吗?怎么还不止一个人的,有几个人的脚步声啊,那人是谁?”
“是欢欢吗?汪家还派人四处寻找她呢!”
彭袁氏眼盲看不到彭正平的神色,只是听到门响和脚步声熟悉,来人又默不出声,便开口问话。
“妈,是我。”
“另外一个就是欢欢,先前遇到点事耽搁了没办法入城,所以带家里来和你说说话。让你开心开心!”
“欢欢,果然是欢欢来了!”
彭袁氏听到是汪见欢来了彭家,欣喜非常。面上堆着笑容站了起来,摸索着来到汪见欢身前,一把搂住她。说道:“孩子,可想死我了!”
“听到你上回病了,差点没把我吓死!我一个瞎眼老婆子,也没法出门。只能在灶神面前求众神和菩萨们保佑你。”
“幸好神明有灵,你终于是好了。谢天谢地!”
“谢谢伯母。”
“妈,你别拉着欢欢东扯西扯。她今天受了惊吓,估计要早些歇着。”
眼看着母亲拉着汪见欢不放,而汪见欢又面有难色。彭正平连忙把彭袁氏扶着,劝说着母亲。道:“明天让她再陪着你说会话吧。”
“她既然来了这里,想来不会今晚或明天天不亮就飞走。”
“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去吧!”
听到儿子打趣自己,彭袁氏不由的轻拍了一下彭正平的手背,笑骂道:“你这猢狲,才回来就挤兑我!不晓得家里有客人在么?”
“欢欢,既然是这样,那你便先去歇着。这宅子虽然年头久远些,但房间还是足够的,今晚我没那么早睡,你就一个人先歇着吧。”
“随便哪间房都可以,让正平帮着你收拾。家里今天人多,不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