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幸愣在原地,谢云若也只是压了压眉,面上神色难辨。
不过片刻,谢云若对着云幸冷声道:“自己去邢院领罚,关半月禁闭。看表现,是逐出道观还是留师门,再议。”
云幸跌跌撞撞地往门外走,他经过门口时脸被晨光照的反光,眼底的悲戚似琉璃般剔透,他深深地望着南滢,似有千言万语要说,却终无开口,稍许停顿后颓然离去。
云幸刚走,南滢眉眼张扬,吟吟笑道:“谢道长,您真是个好人。”
这边夸完,谢云若的眸子温度却渐渐淡去,他平静地看着她,好似他们只是第一次见面,眸子里有审视和近乎苛责的疑窦,唯独没有笑意,这让南滢傻在原地。
这是为何?
“顽劣。”
谢云若轻轻吐出两字,负手离开。
南滢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起身往前走了两步,刚要走出门却突然像撞到墙上似的被弹到屋里。
有结界。
南滢漂亮的眸子也一点点冷下来,这云鹤观的男人可真一个比一个心狠。谢道长今日表现是差点就逗乐了她,不料最后的眼神着实让她不爽。
罚了弟子,又说她顽劣,怀疑她?
她便是做了造谣之事又如何,她南滢偏就吃不得半分委屈。
这样也好,她便顺了谢掌门的猜测,接下来的日子,一有机会就要把他的道观,搅得乌烟瘴气。
不要怪她,都是自找的。
“江兄台,今日卦象如何?”
翠碧色珠帘被修长骨感的手掀起,进来的正是一身白衣清矜疏雅的谢云若。
雅致室内,红木方桌旁正端坐一俊美男子。
他的面前是一乩盘,几枚特制铜币摆于上,三枚圆身方洞的币齐整整摆成一排,两侧插了零散几根长乌木条。
“与昨日无异。”
“为何?”
男子按住一块硬币推到自己身前,纤长的食指中指并齐夹起一币,在面前晃了晃。
男子一头柔密青丝不做打理,只在半腰处扎了青紫色色发绳,身穿靛青华服,浪海飞鱼精致图纹缀于袖口。
一双标志的凤眼纤长柔美,眼尾轻扬,直鼻红唇,长相秾丽,动作却随性恣意,相斥风格融合在一起后,给人第一印象宛如一只娇懒波斯猫。
“谢道长不是带回了只小妖?什么原因想你也能推出一二。”
谢云若转瞬想到今早上的事,眉毛微簇,不解道:“她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妖。”纵然有再多小心思也不当是能翻起大浪的人。
后半句话未说出口,江文绍却已看出他的困惑,轻笑道:“勿轻小事,小隙沉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