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老爷子可好?”
“我爷爷很好,不牢公子挂心。”
杜弱兰冷冷道。
她坐在床边, 将药枕等物全都摆好,刚要帮盈袖卸掉钗環,谁料忽然被陈南淮用折扇打开手。
杜弱兰羞得脸通红, 委屈的眼泪都要掉了。
“南淮。”
盈袖拳头轻锤了下丈夫的腰,下巴朝杜弱兰努了努。
“对不起啦,杜小姐, 请恕我的无礼。”
陈南淮虽说道歉,可一眼都没看杜弱兰,冲盈袖温柔一下,仿佛在说:瞧,我多听媳妇儿的话。
他心里虽然极不满,还是亲手帮盈袖拆开发髻,用手指帮她顺长发,有一搭没一搭地同杜弱兰说话:
“听闻杜小姐在长安时,同左大人关系匪浅。”
男人暧昧一笑:“而今左大人也在洛阳,几时吃你们的喜酒?”
杜弱兰剜了眼陈南淮,坐在床边,皱着眉头给盈袖诊脉,冷笑了声:“公子说笑了,我和左良傅并不认识,我们杜家有家训,儿孙日后绝不能给姓左的治病。”
“呵。”
陈南淮冷笑了声,又道:“为什么?姓左的怎么你了,干坏事了?”
“……”
杜弱兰没理会,身子微微前倾,手指扒开盈袖的头发,仔细地查看,瞧见美人因紧张,双拳攥得紧紧的。
“姐姐别怕,针灸不疼的。”
杜弱兰找准穴位,刚准备下针,手忽然被陈南淮的折扇挡住了。
“又怎么了。”
“头可不是儿戏,你医术行么。”
陈南淮收起笑,眼中尽是担忧和关心,毫不客气道:“要不你先在我头上扎,再给她下针,她还怀着孩子,万一扎出个好歹,我让你杜家满门赔命!”
“南淮,你怎么又吓唬人家小姑娘。”
盈袖无奈地摇摇头,冲杜弱兰一笑:“你别理他,他一旦遇着和我有关的事,就很凶,其实他没恶意的。”
“嗯。”
杜弱兰笑着点头,可这会儿手已经开始抖了,掌心也在冒汗。
“你怎么回事。”
陈南淮盯着杜弱兰的手,接着下猛药:
“听闻你爷爷在洛阳开了医馆,心怀慈悲,不给达官贵人瞧病,专门给穷苦百姓看……方才来玄虚观的时候,我瞧见医馆门口聚了好多人,似乎是你家的药把人给喝死了,人家揪着你爷爷的头发,要送他见官呢。”
“你胡说!”
杜弱兰到底年轻,经不住陈家父子前前后后的恫吓,这会儿已经方寸大乱,气得朝陈南淮喝道:
“我爷爷医术高明,怎么可能会医死人,一定是你们栽赃!”
“你瞧瞧你那样儿,还能下针么,毛都没长全,装什么大尾巴狼。”
陈南淮不屑地瞥了眼女孩,什么话都不说,直接从床上抱起盈袖往出走,冷冷地撂下去话:
“回去跟你爷爷学几年,开上几年的方子,再出来给人瞧病罢。”
盈袖大惊,忙挣扎。
好不容易等到的机会,就这么白白葬送了?
“南淮,你,你先放我下来。”
“我日后另给你寻好大夫,咱今儿不治了,我不放心。”
陈南淮丝毫不给盈袖任何机会。
“南淮,你听我说,”
盈袖都要急哭了。
刚从屏风后出来,她就看见谢子风怒气冲冲地冲了上来。
“陈南淮你怎么回事!”
谢子风提着拳头,厉声喝道:“我今儿可是听的真真儿的,人家杜小姐好心给盈盈姑娘瞧病,你欺辱她作甚。”
“你起开。”
陈南淮厌恶地白了眼谢子风:“感情媳妇儿和孩子不是你的,你不心疼。”
“若不是你从中作梗,指不定是谁的媳妇儿。”
谢子风毫不想让,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来与陈南淮争夺盈袖。
“你们干什么呀。”
盈袖又气又急,她的胳膊被这两个男人又掐又拽,疼得要命。慌乱间,谢子风忽然抓住她的手,偷偷往她袖子里塞了封信,并且轻轻拧了下她的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