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南淮微怒,按捺住脾气,笑道:“平叔,富贵险中求呀。左右谁都不知道左良傅来了曹县,若咱们能暗杀了狗官,魏王会更倚重你我,若来日王爷能……”
说到这儿,陈南淮抱拳,朝京城的方向拜了拜,笑道:“你就是开国大将军哪。”
“这……”
李校尉已经有些心动,连喝了好几口酒,皱眉:“可咱们现在很被动啊,左良傅在哪儿都不知道。”
“我知道。”
陈南淮斜眼,觑向墙跟前修的暗门,低声道:“慈云庵肯定有问题,竹灯就是头一个贼主,另外我还捉了个细作回来,现就关在地牢里,拷问拷问她,看能不能吐出点东西。”
说话间,陈南淮便带着李校尉往暗门那边走去。
因曹县与越国接壤,十几年前越国骑兵常来侵扰,老爷子就在别院下修了个地窖,作为族人和童仆暂避刀兵之处,后来两国讲和,地窖就变成了粮仓,后因朝廷忌惮魏王,多派暗桩细作,这地窖就渐渐修成了地牢。
陈南淮摸索着按动墙上机关,只听咯咯一阵声响,地上豁然出现个黑洞,一股阴森森的冷风从里头吹出来,叫人不寒而栗。
他率先沿着台阶走下去,定睛瞧去,甬道两侧每隔一丈就有盏油灯,在这无穷黑暗中,就像恶鬼的眼睛,注视着来人……
没一会儿,眼前豁然开朗。
陈南淮朝前瞧去,这地牢不甚大,可各色刑具应有尽有,甚至还有铁做的木驴,上头沾着有了年头的血。
此时地牢中站着两个陈家养出来的暗卫,见大爷和李校尉来了,赶忙上前见礼,给两位主子搬了椅子,敬上热茶。
地上躺着两个女人,一个是尼姑,早都死透了;另一个是个穿着纱衣的貌美童女,黑发披散了一身,双臂各有条血痕,若细看,还能瞧见胳膊上有颗小小守宫砂。
“那个童女就是?”
李校尉轻声问。
“应该是左良傅派去杀表妹的。”
陈南淮翘起二郎腿,懒洋洋地窝在椅子里,端起香茶抿了口,给暗卫使了个眼色。
那暗卫会意,立马端起盆冷水,朝那童女泼去。
“咳咳。”
童女受了激,缓缓转醒。
她害怕极了,紧紧地环抱住自己,喉咙里发出呜咽声,眼珠惊惧地微微转,看见了陈南淮,尖叫了声,浑身抖如筛糠,连声说着不要过来,放过我。
“你叫什么。”
陈南淮柔声问。
那童女吓得不敢说话。
陈南淮给暗卫使了个眼色,暗卫会意,走过去,抓起童女的头发,扬手就是一耳光,登时就把女孩给打得流了鼻血。
“叫什么。”
陈南淮笑着问。
“胭…胭脂。”
那个叫胭脂的童女哇地大哭,连声求:“求老爷放过我吧,求求您了。”
“好姑娘,别哭。”
陈南淮喝了口茶,笑着问:“我可在登仙台看见了,你对我表妹下了死手啊,哥哥问你,你是不是左良傅的人。”
“我,我……”
胭脂慌乱地摇头,否认:“谁是左良傅,我,我真不知道。”
女孩挣扎着跪倒在地,咚咚磕头:“在那个地方,如果我不杀人,就活不下去,我真的不想死,阿娘还在家等我回去啊。”
“装得真好。”
陈南淮皱眉,难不成是表妹猜错了?
不可能,那会儿在登仙台,他也瞧得真真儿的,这丫头身上是有些武艺在的,差点掐死表妹。
“这位姑娘瞧着不老实,你们体贴体贴她,把她的手指甲拔了。”陈南淮冷笑不已。
暗卫领命,一个人按住胭脂,另一个人拿着铁夹子,用力地往出拔女孩的指甲。
惨叫声响彻地牢,叫人心底发毛。
“这下想起什么了没?”
陈南淮笑了笑,轻抿了口茶。
正在此时,他瞧见那胭脂紧紧闭住口,舌头好像在口中找什么。
“快,掰开她的嘴,别叫她吞毒。”
陈南淮一惊,赶忙站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他的暗卫一把捏住胭脂的下颌,同时手伸进去,将米粒般大小的红色毒丸从女孩口中掏出来。
“好个忠心的烈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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