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国公眉头紧皱,起身行到左良傅身边,大手按住男人的肩膀,看向陆令容,厉声道:“陆姑娘,这样就过了,梅丫头可和你无冤无仇,你何必咄咄逼人。”
陆令容白了眼荣国公,展开手,盯着自己的食指戴着戒指看,一声不吭。
“贱人!”
陈南淮忍无可忍,冲上前去,狠狠地扇了陆令容一耳光。
他毫不顾及体面和礼教,将陆令容的衣裳撕扯掉,翻找方子和解药,谁知不经意碰掉了女孩的假发。
“拿出来,把药给我!”
陈南淮怒喝,他疯狂地摇晃陆令容的肩膀,可她就像一片叶子般,任由雨打风吹地摧残,毫无反应。
一滴热泪掉到女孩的头顶,陈南淮痛苦地闭眼,哀求:“令容,你已经害死了我的孩子,求你了,放过她吧。这么着吧,我知道你不喜欢她,我立马休了她,咱俩一辈子厮守在一起。”
陆令容依旧不说话,却在掉泪。
“我早就知道你和左良傅勾结在一起,可我说什么了么?我怕梅濂夫妇对你不利,把你接回洛阳,给你安了个家,我自问对你仁至义尽了,你到底还想要什么。”
陈南淮低声怒喝,眼睛红的仿佛要滴出血。
“我要……”
陆令容抬头,不知喃喃说了句什么。
她痴痴地看着陈南淮,泪眼已模糊,看不清表哥的脸了,曾经沧海难为水,再也回不去青梅竹马的岁月了。
忽然,女孩抹掉泪,将衣襟合住,莞尔一笑:“表哥,我要是你,就不管梅盈袖的死活。”
陈南淮怔住。
“她从头到尾心里只有左良傅一个,你还死乞白赖跟在人家屁股后面,这顶绿帽子,戴的舒服么?”
陈南淮大怒,手掐住女孩的脖子。
“哈哈哈哈哈哈,我懂了。”
陆令容轻抚着男人的手,挑眉一笑:“你是捡来的,人家才是正儿八经的大小姐,你当然要巴结着,哪怕是双破鞋,你都得捧在手心。”
“不许侮辱她。”
“我偏要说。”
陆令容接着挑衅:“你可以等谢子风和左良傅玩完她,跟着喝一口汤,毕竟你脏臭不忌,连红蝉都上。对了,红蝉心里也只有左良傅,这事你知道不。”
陈南淮手上发力,强按捺住愤恨:“解药,拿出来。”
“原本我想等着红蝉生了后,再给你说这个好事,现在我就告诉你,红蝉肚子里怀的是个下人的孩子。”
陆令容越发得意洋洋,看了眼男人下边,笑道:“红蝉说你不行,我就奇怪了,那梅盈袖肚子里怀得是谁的,瞧左良傅那么急切,怕不是他的吧,表哥,你这绿帽子……”
“你给我闭嘴!”
陈南淮终于忍不住,从怀里掏出把匕首,朝女孩小腹捅去,他忽然意识到,如果这贱人死了,盈袖就再也没救了。
刚要撤手,腕子忽然被陆令容抓住,她冲他笑了笑,带着他的手,用力扎下去……
“你想干什么,想死吗?”
陈南淮慌了,明白了,这贱人是在故意激怒他。
陈南淮看着自己满手的血,呼吸逐渐粗重,高声呼喊快找大夫。
“你不能死,把解药交出来。”
陆令容手轻抚着匕首把,手掌抵在刀的末端,将刀全部按下去。
皮开肉绽是什么感觉,她尝到了,可并没有当初被羞辱时疼,也没有被表哥抛弃疼。
眼前阵阵发黑,身子也在变冷。
这辈子,到底活了个什么。
一旁的左良傅见状,恨得一把推开陈南淮,手按住陆令容小腹的伤口,轻轻拍打她的脸,连声唤着:“陆姑娘,你不能死,求你了。”
就在此时,袁世清过来拉他,不住地聒噪:“哥,她若是死了,我姐就没救了啊。”
“你给我滚!”
左良傅完全没了理智,一脚踹开袁世清,喝道:“还不快去找大夫!快去!”
左良傅只觉得头皮阵阵发麻,忽然间万念俱灰,喉咙一甜,呕了口血,竟直挺挺晕了过去。
第143章 夜闯香闺
天色已晚, 洛阳城的另一场繁华又开始了。
雅容小居已经掌灯,陈左二府的人进进出出地忙乱,谁都不敢高声说话, 生怕惹左大人生气。
花厅只点了一盏豆油小灯, 有些暗。
左良傅面无表情地坐在椅子上,手里的茶早已冷了, 浑然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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