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南淮一边提防着胭脂,一边恳切地求盈袖:“自打你从升云酒楼出来后,我对你还算不错吧,设灵堂出殡安葬,我哪样没有安排的妥妥当当?”
盈袖含泪怒瞪着陈南淮,没言语。
当初他撕了她的衣裳验身、让百善拿银钱羞辱她,甚至在酒楼企图强占她的时候,可有想过会有今天?他叫人轮.奸胭脂、与高县令犯下杀孽、折损同行的时候,又可有想过会有今天?
但凡他别太嚣张,别把事情做得那么绝那么狠,会落到如今这个地步?
罢了,左良傅有朝廷撑腰,手里有军政财权,云州的势力不敢拿他怎样。可她就不一样了,她迟早得去陈家一趟,到时候与陈南淮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宁得罪君子,莫要得罪小人。
“大人。”
盈袖用手背抹掉眼泪,轻拉了下左良傅的下裳,道:“让他走。”
左良傅蹲下,从袖中掏出方帕子,替女孩擦泪,谁知还未碰到人家,就瞧见她侧过脸,躲开了他。
“可是这小子欺负过你。”
左良傅看着女孩,柔声道:“就这么算了?。”
“大人难道就没欺负过我?那这笔账,我找谁帮我算?”
盈袖微微摇了摇头,道:“没必要,大人真没必要打着我的名头做这些腌臜事,民女承担不起,人前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听见这话,左良傅尴尬一笑,这丫头竟这般通透谨慎。
男人挥了挥手,嫌弃道:
“既如此,陈公子你就走罢,回洛阳后安生些,以后若是遇着姓左的,”
“草民会绕道走。”
陈南淮悬着的心总算落地,盈袖这丫头,还……可以吧。
陈南淮手心都渗出汗了,低着头,疾步匆匆地离开,谁知没走多远,忽然感觉一阵危险袭来,小腿一痛,被人绊倒在地,他还没反应过来,只觉眼前一黑,身子被那胭脂压住了。
“做什么!”
陈南淮用力往开挣扎,就在此时,那胭脂一拳打向他的头……他当时就差点晕倒,只听次喇一声响,他的下裳和亵裤被人用力扯掉……痛楚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他感觉某个地方似乎被捅了一刀,皮开肉绽,毕生的耻辱!
“啊!”
陈南淮痛苦地大叫,他现在脑子乱成一团,眼前全是红的,隐隐约约间,他看见夜郎西抱着双臂,站在一边抿嘴偷笑;盈袖又羞又震惊,左良傅那狗官捂住了她的双眼;而那个胭脂,笑的得意又恶毒,手上用力,进出了几次,在他耳边轻声细语:
“哥哥,舒坦么?”
陈南淮几近眩晕。
他胡乱地抓到一块石头,朝那贱人的头砸去,杀,他现在只想杀。
可腕子一痛,只听咯嘣骨头断裂脆响,他的腕子被胭脂折断,那贱人抢过他手中的石头,将他的身子翻了个个儿,让他正面面对她。
“哥哥,别挣扎了,奴家练武十余年,就算左大人都不一定是我的对手。那晚,你拔了我几颗牙来着?”
胭脂莞尔一笑,捏住陈南淮的下颌,道:“我也用石头砸掉你几颗,好不好?”
“够了!”
左良傅冷眼看向胭脂,皱眉,微微摇了摇头。
他环抱住吓呆了的盈袖,紧紧地捂住她的双眼。
其实这种羞辱和折磨,对羽林右卫的人来说根本不值一提,可如今在盈袖跟前……
“胭脂,你如今翅膀硬了,连本官的话都不听了。”
“是。”
胭脂笑了笑,丢开石头,从陈南淮身上起来。
憋在心头的一口气,总算出了些许。
低头瞧瞧,嚯,小陈公子这会儿哪有半分往日的神气,像条死狗一样瘫在地上,头上满是冷汗,牙生生将唇咬破了,双眼尽是羞愤与绝望,而他下边,挺好的嘛,开花儿了,还流血了……
正在此时,只听一阵鹞子声遥遥传来。
夜郎西皱眉,跑到小路那边瞅了眼,回头对左良傅道:
“大人,咱们的人传来信号,说是山下来人了,要不要放上来?”
左良傅皱眉,微微点头。
他知道有大掌柜给陈老爷写信了,但雪天路滑,陈老爷若派人来处理,起码得小半个月,怎么会这么快。难不成,在他带走盈袖那日起,老狐狸就开始让人潜入曹县盯着?
不多时,只听一阵窸窣脚步声传来。
左良傅朝前瞧去,山路上缓缓走来三个人。
为首的是个中年美妇,穿着深紫色贡缎袄裙,头上戴着昭君套,斜簪了支金凤钗,她保养的甚好,皮肤白腻,杏眼樱唇,许是思虑过甚,眼角有了些细纹,但能瞧得出来年轻时候是个美人。
这妇人身后紧跟着两个孔武有力的护卫,貌不惊人,但眼中煞气甚浓。
“贱妾李良玉,见过左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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