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欢般姑娘掖好被子,起身,立在床边,低头道:“今儿瞧着脸色好了些。”
“换我来吧,你出去休息会儿。”
陈南淮熟稔地坐到床边,微笑着看盈袖,两指划过女人的侧脸。
蓦地,他瞧见荷欢还站着,嗤笑了声:“放心,我什么都不做,外头和尚道士一大堆,闹出点动静,我也怕丢人哪。”
“那行。”
荷欢担忧地朝姑娘看了眼,躬身退了出去。
“傻子。”
陈南淮撇撇嘴,鄙夷一笑。
他侧身躺在盈袖身边,看着她,手躲进被褥里,寻着香软如玉,温暖他被冻凉的手。轻轻一嗅,她身上有股淡淡白槐香气,如同一杯陈年酒酿,醉入心间。
“我又想你了。”
陈南淮凑上前,用鼻尖触了下盈袖的唇,笑道:“我轻点,行不行?就一会儿,作为妻子,你总得让我吃饱喝足吧。”
说话间,陈南淮就开始毛手毛脚起来,他胡乱地吻着盈袖的脸,吃掉她眼角的泪,刚准备除掉障碍布料,忽然察觉到她动了,似乎还发出了呓语声。
陈南淮如同被雷击中般,瞬间翻身下床,好在地上铺了厚软的毯子,只是胳膊肘跌疼了。
他如同做了坏事的孩子,压根不敢凑过去确定她是不是醒了,也不敢站起来,怕她看见,索性匍匐着往前爬,到了墙跟前,这才站起来,背紧紧地贴在墙上,两眼盯着绣床上的动静,果然看见她的手在动……
陈南淮紧张极了,一点点往门跟前挪,胳膊伸出厚帘子,给外间守着的丫头们打消息。
几乎在瞬间,他就听见荷欢惊喜焦急的声音响起:“是姑娘醒了吗?海月,快去叫李姑姑和大夫!”
门帘被人猛地从外头甩开,是荷欢跑进来了。
边角打到了他的脸,他也不敢发火,只有装作一同进来,奔向绣床。
朝前一看,陈南淮更紧张了。
她真醒了。
瞧瞧,她瘦了很多,小脸逐渐恢复血色,衣襟半开着,露出银红的肚兜,那澄净如秋水的双眸半睁着,人极度虚弱疲惫,错愕地看着围在绣床跟前的人。
“姑娘,姑娘,”
荷欢喜得大哭,就要往床边坐去。
谁知还没挨到,胳膊一痛,登时被大爷扯到一边。
“袖儿,你可算醒了。”
陈南淮生生挤出几滴泪,坐到床边,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他此时慌极了,这小贱人没有发现吧,怕个甚,左右已经是夫妻了,丈夫亲媳妇儿,天经地义的嘛。
正在此时,他感觉脸上点点微凉,一瞧,原来盈袖手艰难地抬起了,用指尖帮他抹泪。
“哭什么。”
盈袖虚弱道。
“你……”
陈南淮痴愣住,小心翼翼地问:“你知道自己是谁?”
盈袖皱眉,仔细地想,一想就头疼。
“不知道。”
陈南淮咽了口唾沫,问:“那你知道我是谁?”
“陈南淮?”
盈袖疲软道。
她感觉自己好像睡了很久,醒来后,身子虚软发痛,好像忘了很多事很多人,只记得陈南淮这个名字,还有盒子,大概对她很重要。
“别哭。”
盈袖强咧出个笑,劝道:“我,我没事。”
“哦,哦。”
陈南淮只感觉头皮阵阵发麻,这算怎么回事,她到底有没有失忆。
不管了。
陈南淮止不住地掉泪,手捧着盈袖的小手,按在自己的脸上,悲痛地哭,同时深情款款地看着女人,欲言又止,最后颤声说了句:
“你可担心死为夫了,你要是死了,那我也不活了。”
盈袖感觉头和身子更疼了。
他说为夫?他是她的丈夫?
那为什么她的头有伤,还有身底下,怎么疼得厉害。
难不成,是这个自称丈夫的男人伤了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忽然,盈袖瞧见一个穿戴华贵的妇人走进来,这妇人又哭又笑,拉起陈南淮,劝了好一会子,说:“你们小公母俩以后有说话的时候,好大爷,快别缠着姑娘了,让大夫给她再诊诊。姑姑已经派人请老爷去了,你到外边等会儿,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