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我说,大爷也太惯着奶奶了,纵得她都敢支使夫君了。”
“你少挑拨。”
陈南淮白了眼青枝:“爷就乐意,怎么了。”
“是是是,是奴白操心了。”
青枝撇撇嘴。
“以后少排揎她,她也是你配议论的?”
陈南淮冷声训斥:“原是我把你们这些丫头纵狠了,都敢骑在主子头上了。”
垂眸间,陈南淮瞧见自己腰间悬挂着个蜀绣香囊,赶忙解下,扔到青枝怀里,笑着咕哝了句:“臭丫头,鼻子跟狗似的,什么味儿都能闻见。”
说罢这话,陈南淮板着脸,细细嘱咐:“以后我的衣裳鞋袜都不要拿香薰了,还有,待会儿叫人准备点热水,我要沐浴,水里别加花瓣和香露。”
陈南淮叹了口气。
若不这么着,怕是这丫头都不让他近身,孕吐总会过去,迁就着吧。
忽然,陈南淮皱眉,低声问青枝:“大奶奶今早用饭了没?”
“用了。”
青枝忙回复。
陈南淮拳头紧握。
他辛辛苦苦出去买鱼羹,一口都不吃,当着他的面儿吐了,还嫌他身上有味儿。
“用了些什么。”
陈南淮咬牙,冷声问。
“蒸饺、小包子和南瓜粥。”
青枝轻声道。
陈南淮只感觉胸口闷闷的,她果然装的,就是嫌弃他。
“她吃了多少?”
“没多少。”
青枝不晓得自家这位爷的心思,如实回话。
“奶奶嫌蒸饺里的羊肉膻,吃了一点饺子皮,包子今儿是猪肉大葱馅儿的,只吃了一口,粥……喝了一口还是两口来着?”
“行了行了。”
陈南淮摆摆手,心里一阵疼,他又多心猜忌了。
“一顿饭,就只吃了三口,还叫吃?这怎么行。”
陈南淮烦闷不已,低着头往偏房走去。
“爷。”
青枝叫住陈南淮,将食盒拎起,轻声问:“贵妃鱼怎么处置?”
“扔了扔了。”
陈南淮这会儿心里只有妻女,哪里还顾得上什么鱼。
“是。”
青枝应了声。
等大爷去偏房沐浴后,青枝快步往回廊那边走去,将正在擦长凳的小丫头雯儿唤了过来。
这雯儿今年十四,是她家亲戚,因生的伶俐,人文静话少,她便求了大爷,让雯儿进大爷院儿里伺候。
雯儿很会来事,每月发下的月例银子,都会拿出一半孝敬她,但凡大爷和李良玉有赏,也第一个拿给她过目。
“怎么了姐姐。”
雯儿小心翼翼地问。
“你去帮我跑个腿。”
青枝四下瞅了眼,见没人,压低了声音:“你待会儿跟赵嬷嬷告个假,就说大爷赏了吃食,你不敢用,要回家带给爹娘,赵嬷嬷看重孝顺的人,会应允的。等晚些时候,你偷偷去趟雅容小居,一定要避开红蝉,你告诉表小姐,大奶奶有了身孕,爷最近不会去看她了,还有,大爷是不会管红蝉母子的,那事若是让老爷知道,怕是红蝉连命都不会有,叫表小姐想想法子。”
“是。”
雯儿将话记在心里。
“还有,把这个鱼羹带上。”
青枝将食盒擩在雯儿手里,顺手给了几个钱,低声道:“给红蝉说,爷今儿起了个早,特意在春一醉买的贵妃鱼,一份给了大奶奶,一份给她,让她安心养胎,别多心。”
“是。”
雯儿忙答应了。
“行了,赶紧走吧。”
青枝挥了挥手,让雯儿赶紧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