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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蔫儿玉》作者:脆桃卡里
【文案一】
李樯出现时如神兵天降,救胜玉于水火。鲜衣怒马的救命恩人,对着她这么一棵落魄野草深情款款,称她是年少初心、枕上月光,胜玉犹豫着信了。
信了之后才明白,只有傻子才会把这话当真。
后来听见李樯亲口承认只把她当成玩物,胜玉认了。
再后来李樯支吾几次终于说他要去成亲,胜玉也认了。
李樯高兴起来,说成婚后也要跟她过一辈子,胜玉笑了一下,眉眼淡定地收拾细软,装好这些时日里攒下的资产,客客气气地跟傻了眼的李樯告别了。
【文案二】
李樯成年后再见到胜玉,她在泥潭里打滚。
烈日炎炎,一身泥污,她从污秽中抬起头来,一张白似无瑕玉的脸还是那么亮。
他把胜玉带回去安置,懵懂时曾怦然心动的人,如今成了他的笼中客,廊下燕,掌上的玩物。
李樯很得意,哪怕是击退十万敌军时也没有这么得意过。
胜玉出生便是金尊玉贵的傅家小姐,只有明媚的星子能入她的眼,除去灿烂的云霞不能做她的裙裾。
一朝家破人亡,她被褫去姓氏,变成人间的孤魂野鬼,头顶再无明月,碗里只有酸粥。
但她看见了李樯,年轻将军来自她无忧无虑的少年时代,如今英姿飒爽,眉眼宠纵,轻易就能把情字说得热烈。她忍不住要喜欢他,不顾自己两手空空,一身褴褛。
胜玉用尽力气响应他的喜爱,燃烧破衫当做热火,流出热泪充作珍珠。
直到李樯终于承认,她于他而言只不过比得上一处屋宅、一个稀罕摆件、一匹还算舒适好用的细麻丝布。
所有人都觉得胜玉应该认命。
她认了,但又没有全认。
命是天给的,心是自个儿的,她确实是活得没劲,又蔫儿又孬,但心里的东西,能给就能收回,谁也坏不了。而且,野草有野草的好处,在哪儿过不是过,何必非得要碧瓦金墙。
她说,天地之广,大有地方可去,贵人,我们不必再遇见啦。
【排雷!!】
内有强取豪夺情节,慎入慎入!
内容标签: 虐恋情深 爱情战争 爽文 市井生活
搜索关键字:主角:胜玉 ┃ 配角:李樯 ┃ 其它:
一句话简介:贵人,我们不必再遇见啦。
立意:在困境中挣扎生长
◎傅胜玉,你不记得我了?◎
昨日刚下过暴雨,今日放了晴,日头一晒,泥泞里潮湿的腥气直往鼻子前钻,耳闻一阵敲锣打鼓声,还有调子难听吵闹的吹拉弹唱。
胜玉穿的裙子布料虽然粗糙,却很洁净,边缘还绣着清雅的小花,透着一股穷困潦倒的俏丽。她脑袋上顶着一块粉盖头,跟身上的衣裙很不搭,显然是临时加上去的,她双手捆起来缚在身后,被安置在一张椅子上,身前人来人往,没人注意她,她悄悄在盖头底下恨恨地差点把嘴唇给咬破。
郭老太这个老乌龟王八,假称要给她说个正经人家,转手竟把她卖到乡绅府里来做通房,把她绑着,等会儿就要去行礼。
乡绅的妾,跟猪狗没有什么不同,想弄死就弄死,谁也不会过问的。
况且,做妾,哪怕一日也脏得很,胜玉绝不要!
她想逃,可周围到处是人,怎么逃?
胜玉想了一晌,定了主意,夹着双腿,扭捏地上下磨蹭,等身边经过一个人影,就立刻哀哀叫起来:“哎呀,哎呀!”
许久之后,才终于有个人不耐烦地停下来,凶恶道:“叫唤什么!”
胜玉扭动得更甚,焦急得很真挚,一边连忙道:“好姐姐,我要解手,好急。”
“忍着!”
“不能忍,不能忍,再忍下去要尿在裤裆里,等会儿怎么见人。”胜玉羞怯地垂下头。
“别给我耍花招!”
“我没有,我想通了,能进朱府过好日子,我求之不得,我不嫁人了,我就要做朱老爷府里的人!可我也不能还没见着老爷就尿裤子啊?”胜玉声音里满是惶惑。
那人嫌弃地退后两步,大约看她不像装的,犹豫了一会儿才把她扯起来,扯下粉盖头。
“喏,茅厕是没有的,后面有个猪圈,你去那边上解一下,老实点!”
说完胜玉就被一把推进了后门。
她打眼一望,其余三面只有高墙,不远处有个猪圈,木栅栏连着河边。
胜玉忍耐着快步走了过去,左右看看,作势用背在身后的手提起裙摆,蹲下来。
后门被吱呀一声嫌弃地关上。
胜玉用力抠着衣袖,从袖子里掏出一柄短刀。
这刀是劈柴用的最寻常的短刀,她一个孤女,常年带着防身用,这会儿便是她仅有的武器。
割断了束着双手的绳子,胜玉踌躇一瞬,从篱笆底下的破洞钻
', ' ')('进了猪圈。
昨日刚下过大雨,这会儿猪圈里到处是湿哒哒的泥污,臭气熏天。
胜玉是最爱干净的,看着这景象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却丝毫不敢回头,没命地一脚深一脚浅趟过泥泞,奋力用短刀去砍另一头的栅栏,想再刨出一个洞钻出去。
猪圈里十几头猪见了生人立刻围上来,不知把她当成了食物还是什么,接连的拱她踩她,还有的张开嘴像是想咬她,胜玉心腔里跳得飞快,她听老人说过,猪饿急了是会吃人的,是能把人咬死的。
胜玉不想被抓回去,也不想被猪咬死,她被十几头猪拱来拱去,站都站不稳,只能把手指根根攥紧,使出全身的力气又挖又割。
总算,栅栏被她弄开一道口子,胜玉刚迫不及待挤进去,就被不知道哪头猪拱得摔倒在地。
猪群吭噜噜吭噜噜的声音劈头盖脸,有的嘴巴舌头已经碰到了胜玉的脸,胜玉忍着到嘴边的怒骂,胡乱挥着短刀和猪搏斗,浑身上下滚满了污泥,根本没注意到身后急促接近的马蹄。
“咚、咚”数声闷响,方才胜玉拼命驱赶的几头猪挨了几棒子闷棍,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其余的猪受了惊吓,嘶叫着四散奔逃。
胜玉从泥泞里爬起来,大喘气地靠着栅栏,回头望去。
河边柳条青青,山沉远照,粼粼河面映着高头乌马,和身材挺拔、面目俊朗的男人。
胜玉一边竭力喘气,一边疑惑地盯着那张有些熟悉的脸。
李樯走的官道,他被叔父发配至此,正要去上任,一路憋闷,眼前却突然钻出一个乐子,不由驻足看了看。
居然有一个人在猪圈里打滚,滚得浑身是泥,狼狈得不得了,真是个脏玩意儿。
李樯从未见过人和猪打架,饶有兴味地驻足托腮看了一会儿,直到看那人像是要输的模样,才派手下去帮忙。
只是那滚得浑身是泥的人猛一抬头,却让李樯脑袋里轰然一声,僵在当场。
那张溅了污泥的脸依旧挡不住雪白的玉色,粹亮的双眸更不会叫人认错……
傅胜玉!
那个脏玩意儿竟然是傅胜玉!
李樯怔了一息,反应过来之前已经翻身下马,大步走过来,蹲下身盯着眼前的泥人打量。
好久不见,好久不见,可他一眼便认出来。
李樯一把抓住胜玉的胳膊,往自己这边拽,好像要看得更仔细些,约是紧张,指节用力得有些发白。
胜玉吓了一跳,眼睛看看这人,又看看他的手——自己身上全是泥,把他的手弄脏了。
他显然金尊玉贵,周围的属下争先恐后搬来脚踏子,唯恐泥污沾染他的鞋。
“这位,公子……”胜玉迟疑着开口,却立刻就被打断。
“傅胜玉。”咬牙切齿的声音,“你不记得我了?”
胜玉浑身一僵,听到后一句话,才又抬头仔细去看他。
剑眉星目,昭昭少年,光彩照人的模样,的确是有些熟悉的。
胜玉呆呆地想了好一会儿,才说:“李樯。”
这个名字念出来,胜玉脑中有些嗡嗡作响,仿佛一段被深埋的时光和记忆也随之被挖了出来。
手臂上拽着的力道松了些许,李樯的面色也显然柔和了许多。
“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胜玉下意识地缩了缩,她自己最爱干净,也最讨厌肮脏的东西,可她现在就是最脏最臭的。
李樯叹了口气,用指背帮胜玉拭去眼睫上的泥污,免得掉进眼睛里面去。
他倒没有一丝嫌弃,那声叹气更像是埋怨,埋怨她把自己弄成这个境地。
胜玉刚一动,手臂又被拽了回去,比方才跟李樯还靠得近些。
“好了,”李樯安抚道,“你先打理干净。”
胜玉用力摇头,她还没忘自己的处境:“我不能留在这儿,我得走了。”
“去哪儿?”李樯皱眉,随即想到什么,又松开,“那你就跟着我。等你弄干净了,再告诉我是谁欺负你。”
李樯说着,拉着胜玉把她塞进一架马车,跟手下人说了几句什么,马车辘辘启动,离开了满是泥泞的河边去客栈。
胜玉坐在马车里,一阵荒唐,一阵茫然。
今日她被卖进朱府,又滚在泥潭里与猪为伍,结果遇到了幼时故交。
李樯救了她,这是她天大的好运,可之后她该怎么办?
惹恼了乡绅,她在岭坡村要怎么待。
胜玉脑中纷乱芜杂,不由得朝外边伴着马车骑行的李樯看了一眼。
李樯似是察觉到她的视线,下一瞬便转过头来,与她对视,又提起嘴角温和地笑笑,带着安抚与包容。
胜玉已不知自己神色如何,有几分慌乱地放了车帘缩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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