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蔫儿玉 第13(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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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玉:“……”

她真的不会再那么做了呀。

李樯随便捡了级台阶坐下,胜玉也在他边上收起裙摆坐着。正对着荷塘,水色如练,夜风轻拂,荷叶时而弯垂。

胜玉双手规矩地放在膝头,想了想寻了个话题。

“你当郡守后平日里都做些什么?方才一路过来,似乎没见到能议事的厅堂。”

李樯弯了弯唇:“因为处理公务并不在这边。这是我休憩时居住的园子,待文书齐全,正式接任后,就要搬到郡守府去。”

胜玉愣愣看着他侧脸,半晌,“哦”了一声。

她还没想过李樯原来只是在这里暂居,原来还要搬走的。

“那……你什么时候去郡守府?”

“或许半月吧。”

胜玉抿了抿唇,胸中莫名钻出一丝遗憾。

“那你呢?”李樯低头问她,“你平日里,都做些什么?”

她的生活就很简单了,胜玉耸耸肩,按着指头数了一遍,结果数来数去都是些极无聊的事,不是砍柴烧饭,就是为铜板忙碌,日复一日,几乎没有什么值得提起的。

“偶尔几日,我会和颖儿姐一道下山来,在茶馆里坐坐,看看旁的女郎踢毽子,等日落了再回去,落日照在河面上,很好看的。”

似乎为了证明自己过得并没有那么悲惨,胜玉竭力挖出还算有趣的部分描绘一番。

李樯静静地看着她,眸光脉脉,好似藏着什么未竟之语。

“胜玉……”李樯声音低沉,缓缓地说,“当年你突然从京城消失,我后来再派人去找,到处都找不到你。你为何非要离开?若是你来李府,照料不敢说,至少保你锦衣玉食,风雨无忧,不至于叫你这些年过得这么辛苦。”

胜玉垂下眼。

她十二岁那年夏傅家遭难,那年冬独自离京。

期间在远亲之间辗转半年,虽然她被陛下亲口赦免了死罪,但仍没有人敢负担她的一辈子,毕竟她的存在就意味着傅家几百条人命的重量。

自古灭族遗孤大约都是这样处境,于她而言唯一稍有不同的是,也许要感谢上天垂怜,她人缘颇好,远房亲族不敢接纳,却有一帮好友争着为她想办法。

那年燕怀君在天井里长跪不起求阿父去为她上奏,凌昭绑起了最厌恶的学思带誓要入春闱考出功名帮她争一个落脚所,大她三岁的黄莹姐差点就闹着要随便选个夫婿出嫁,只为带她随嫁一起远走高飞……

亲族已入血海,胜玉没办法承受再有人为她付出更多,当下选择了狼狈的逃避,甩下一身义气的诸位好友,隐姓埋名独自逃走。

那年她十二,燕怀君被阿父用藤编打得血肉模糊,凌昭头悬梁锥刺股硬啃着难咽的书,发誓永世不嫁的黄莹摸索着舆图选夫婿,李樯大约是京中最后一个见过她的人,在雨夜找到躲在斗篷底下的她,匆匆见了一面就被号角召了回去,当夜就随军去了西漠边疆。

他们就这样走散了。

稀里糊涂,又无可避免。

胜玉回神,摇摇头:“时势混乱,怎好麻烦你们。”

李樯闻言只觉刺耳,他不想胜玉把他和旁人混为一谈,但回想当初,与傅胜玉关系亲近的人里他绝对排不上前列,若真要细细算起来,他或许甚至没办法与那几个人“混为一谈”。

于是皱皱眉,按下这桩不提,李樯垂眸看到胜玉搭在膝头的手背,身边人似月,皓腕霜雪,白雪琼貌,温柔可亲。

他轻轻覆过手去,包住胜玉的手背拍了拍:“现在我们都长大了,再也不似往时,多了很多选择,亦多了许多能做的事。”

这样的安抚,胜玉接受了,偏头对他温温一笑。

是的,她已经不是那个只能逃跑的孩子,她有很多想要做的事。

她要查清当年傅家涉事的真相,那惊天的贪污、命案,究竟真的是傅家犯下的吗?

更何况,线索已在眼前,她要牢牢守着贡品把控的关卡,好好织网,等鱼上门。

“胜玉,你在那荒僻山上住得不舒服,不如搬下来,我替你另择一处宅院住?”

胜玉警醒,才察觉自己的手仍被李樯覆在掌中,她收回来,疑惑好奇地向李樯探问:“难道,郡守给每一个属下都发一个屋子吗?”

李樯手心顿空,神色微冷:“当然不是。”

胜玉便腼腆摇摇头:“那便不要。”

这个回答显然令李樯不满意,他蹙着眉看向胜玉,几番受挫,他还没摸清让胜玉动心的窍门。

她住着那种破屋,可黄金青瓦竟统统打动不了她,实在叫人头疼。

但李樯并没显现什么,淡淡地收了话头,仿佛从未提过。

“好,那就日后再说。”

胜玉也没在意,又朝李樯多问了几句进贡的细节。

李樯虽然初来乍到,且看起来颇为闲散,但他大约实际上一点也没闲着,至少对公务之事如数家珍,无论胜玉问到何处,都能对答如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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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细解释。

从他这里胜玉问出了许多事,心中慢慢有了盘算。

心里想着事情,没注意脑袋越来越重,最后困到眼皮打架,竟是一边说话,一边直接失去了意识,沉入梦乡。

轻轻的一下,胜玉的脑袋靠在了李樯肩上。

李樯浑身肌肉微微紧绷,僵坐不动。

夜风携着月色轻轻拂来,柔柔披洒在两人身上。

李樯心猿意马了整整一夜,但被胜玉盯着,最过分的举动也不过是借着安慰之名,悄悄按了按胜玉的手背。

现在胜玉双眸阖着,乖顺地靠在他肩上,似乎很是信赖,任人施为。

李樯心尖忍不住躁动起来,喉结连番滚过。

余光瞥见胜玉白腻柔软的面颊,不知用指腹抚过,触感会否与想象中一致。

指尖动了动,似要抬起。

胜玉发丝被风吹动,指尖又僵住。

过了少许,又轻轻地抬起。

最终还是放了下去,回归原处。

一声带着纠结与甜意的叹息。

罢了。

就当他今夜疯了,真的想做个君子。

◎好似呼吸之间都泛起甜意◎

第二天胜玉是惊醒的。

毕竟不是熟悉的地方,待困累的潮水慢慢褪去,拍打的浅岸就变成了心惊。

胜玉拢被坐起,才明白梦中不间断的潮水从何而来。

屋外不远处连着荷花池,大清早的,月光还未褪尽,下人划着小舟一路沿着曲折岸边捞浮叶,双桨拍出浪声。

她昨夜……

竟然就在李樯眼皮底下睡着了。

不管从男女之论还是作客之道,都实在有失礼数,胜玉慌忙下榻,发现肩上多了一件披纱。

她对这披纱没有丝毫印象,甚至不知道是谁给她盖上的。

胜玉不由心惊,步伐急促朝外走,双足踩过地面,披纱摆尾随之曳曳。

这处殿宇十分宽大,也很清静,伺候的人不多,也免于胜玉对上生人的羞惭。

直到走到门口,才碰见一个圆圆髻的女孩儿,朝她福了福身。

“姑娘起了,小奴伺候姑娘洗漱,再用早膳。”

胜玉定了定神,攥紧衣襟问:“叨扰。昨夜我是怎么……”

见她为难,圆髻小婢忙接道:“是大人将姑娘抱进来,姑娘睡着,奴婢伺候姑娘简单梳洗过,就让姑娘歇下了。”

胜玉长睫轻颤,眼神微微躲闪,喉间滚动了几下。

她平日里都警觉得很,睡到半夜屋檐上有点动静都会立刻握住枕下匕首醒来,怎么昨夜竟被抱……也未曾察觉。

是真的困极,还是,她已经不自觉地在心底信任李樯了。

小婢女看着十分年轻,束手等着胜玉的吩咐,等了许久还不见胜玉说话,悄悄地偏头打了个哈欠。

“这会儿还早得很,姑娘若是还吃不下早膳,要不先去花厅里坐坐吧。”

胜玉不知晓这府里的规矩,这个点也实在太早了,天才蒙蒙亮呢,她只能勉强算个客人,不好意思叫厨房为她一个人烧热锅,想着等主人家起了再听安排,便点点头,跟着婢女往花厅去。

这园子是真的很大,顺着砾石小路走了好一会儿,天色也渐渐亮起来了,才到花厅。

胜玉坐在石桌边,婢女去给她奉茶,一时安静,便听见隔墙的院子里似有绸带破风之声。

她好奇起身转过门墙,在门口站定。

看清的瞬间,下意识想要回避,但理智又提醒着她,此时回避得太明显,反而更显突兀。

便只好站在原处,目光假作平静地投去。

空旷院中,李樯一身白衣黑裤,正在晨练。

绸料宽松,裤脚却束紧,仿少林武僧的制式。

黑带系在腰间,以白玉明珠扣固定,勒出一段窄腰,显然是不容侵犯,而为方便动作,白衣衣领却敞开着,罅隙几乎直开到胸腹,肌肉饱满紧实,半遮半掩地透出力量。

李樯手中无剑,拳风却似雷霆,虽然绑着一只脚不便行动,但每一招一式都还是赏心悦目。

余光中瞥见了胜玉,他动作停了一停,从容收势,冲胜玉洒然一笑。

胜玉单手扶着门框,身如垂柳,文静站着,仿佛此时并不是在他府里,而是在宽阔大路上无意遇见似的,平静而落落大方地冲他点点头:“早,我在旁边坐会儿。”

说完这句,胜玉便迫不及待转身,又压抑着步伐,仔细回忆着平日里的步态慢慢走着,好不叫自己走得太快,以免显出仓促。

又坐回石桌边,灌了两口茶水,胜玉疾跳的胸腔才渐渐安稳下来。

也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热闹的声音从旁边院子追来。李樯招呼下人收了东西,自己大步走来花厅在胜玉旁边坐下,也端起茶一饮而尽,身上热腾腾的气息扑面而来。

两人对视一瞬,相顾无言。

“睡得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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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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