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死去哪?”石臻问。
“公司车在下面等,我得早点赶去公司,今天有一担重要的协议要签。”司徒封一边穿鞋一边说。
“七点都不到。”石臻看表。
“我们是8点上班,客户8点就到,我能怎么办。”司徒封穿好鞋站在门口,笑嘻嘻对着客厅摆手:“走了哈,拜拜。”
石臻翻个白眼,吐一个字:“滚。带伞。”
司徒封习以为常,摇摇头,从门口柜子随手拿把伞,开门就出去了。
现在,房子里就只剩下石臻和高飏两个人。空气突然就冷静下来,除了电视里的声音,没有再多一丝一毫多余情绪。
时钟一秒一秒地过,高飏恨不得把披萨掰成100个小块吃到天荒地老,吃到石臻忘记自己的存在。
“那片披萨还没巴掌大,你到底吃完没有?”石臻终于失去耐心:“你是准备把它咀嚼成面糊再重新下锅是吗?”
“快吃完了。”高飏把最后一小条披萨塞进嘴里,灌了一口橙汁,托着脑袋绝望地吞咽。
“吃完把药吃了。”石臻说。
“嗯。”高飏拿过药,这是昨天医院配的,离开的时候有点急忘拿了,没想到石臻会一早特意去拿。他看着小药片发了两秒呆,才它送入口中,就着橙汁吞下去。
“你还真是随意,吃药喝橙汁,不会去倒杯水吗?”石臻的声音出自背后,冷冷得,一向情绪寡淡。
高飏吓了一跳,橙汁差点拐弯去气管,让他强制带回喉管。他只感觉水流堵在胸口,艰难地进入肠胃,紧跟着喉咙就产生一种摩擦后的生疼。他慌忙扯张纸,一边擦嘴,一边起身,肩头却被高飏一按,整个人又坐会了位子里。
“看看这个。”石臻把桌子上的杂物推开,铺开一张18k大的纸。那是张简易的平面图,黑白印刷,有点漏墨,浓淡和清晰度都很糟糕。图纸上做了不少标注,无数个潦草的圆圈,框出不甚分明的范围,又从弧线外拉出一根随意的直线,做了箭头方向,一笔一划在一侧仔细标注。
“柳园简图。”高飏望着图纸右上角的繁体字,有些吃惊:“你去哪里搞来的?”
“城市建筑档案馆,但凡有点历史或者年代的建筑,都能找到。”石臻随口说:“可惜原档不对外开放了,只有电脑件,还不是特别清楚。”
“你怎么会有城市建筑档案馆的查询权限?”高飏有点奇怪,他好像记得那并不是普通人能查到资料的地方。不但预约机制繁琐,可搜索的范围也是设卡重重。
石臻不以为然道:“查询权限我爷爷有,他去查资料,顺便让他帮我调了这份资料。”
“这些圈是……维修记录?”高飏凑近看图纸,原来圆圈旁的标注详细写了不少内容,有修缮年代、修缮内容及当时破坏情况的项类,都是简单几个字解释,应该相应的还有修缮图纸和附录,只是他们看不到。
“对,维修记录。”石臻点头,拖了把椅子坐下。
高飏数了数圆圈说:“是因为年代久的问题吗,修了不少地方,有……二十一处。”
“这张图是把往年的修改内容做了叠加处理,并不是一次完成的。” 石臻指图纸上一侧偏东的篱笆:“这老宅子前前后后修了三年,金老太出事的两个月前,这个地方还在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