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一暖和,就开始话痨了,“殿下,你怎地知晓我在那里。”
秦棠溪神色不明,回道:“猜的,总不会掉进水里。”
水温略烫,明姝小脸都被熏得通红,红红的肌肤透着嫩,可惜长公主看不见。
她躲在水里就想起小时候那次也是殿下将她救出去,或许这就是有缘。
小姑娘一面说一面快速洗,水声哗啦作响,未曾意识到长公主也跟着红了脸色。
明姝洗好后就规矩地坐在休息用的小榻上,用毯子将自己裹得愈发得紧,只露出一双湛亮漂亮的眼睛,目光在殿内一阵徘徊后最后恍然大悟般落在殿下的身上,“您不洗吗?”
应该让殿下先洗的,外面那么大的雨换水也是不方便的。
她担忧,秦棠溪却走了过来,在榻上一阵摸索,果然摸索到了绸带。
小皇帝愈发大了,心思也跟着不正经,过几日该找人教一教才是。
心里想着,就将绸带给小姑娘绑上,认真道:“不许摘。”
明姝不知她的意思,乖巧地坐好,手还被殿下塞进被子里。
眼前一阵漆黑后也听到了水声,她好奇道:“殿下,你沐浴吗?”
“不许说话。”
明姝撇撇嘴,索性就在榻上歪倒下来,整个身子躺下来的时候背后似乎碰到了什么东西,她又爬起来去摸索。
小姑娘不安分,秦棠溪少不得盯着她,见到她手中的珠串后猛地变了脸色,“谁让你乱碰的。”
“它咯得我背疼。”明姝好奇。
秦棠溪赶紧洗干净,穿了件衣裳后就夺回小姑娘手中的东西,想都不想就直接丢进了浴桶里。
心口陡然松懈下来。
明姝小手微动,没忍住,小声问:“这是什么?”
秦棠溪衣裳不整,好在小姑娘什么都看不见,迅速将身上衣带系好,道:“手串罢了,我们回去吧。”
“雨停了吗?”明姝摸索着解开绸带,面前光色陡然大亮,不需抬眸就见到一片雪白的肌肤。
她咦了一声,略有些惊讶,“殿下,你衣带没有系好……”
“闭眼。”秦棠溪脸色一红。
明姝怔怔地看了一眼,带着钩子一般的眉眼忽而变大大亮,她明白了什么,失望道:“殿下常说情人之间是公平的,你都看过我的身体了,我就看你一眼,也不过分。”
秦棠溪倒吸一口冷气,她何时说过这等话?
她目光如炬,小姑娘一副委委屈屈的样子,身上青白色的小袄衬出几分稚气,长发垂下来,面上的胭脂红色无端添了几分媚色,明艳妩媚朝气蓬勃。
不知怎地,她想起多年前的旧事。
一宗室子纳妾,排场颇大,还摆了流水的席面。那日,她带着赵澜从宫里回来,恰好从府上过,听到笙箫声赵澜就好奇打量。
勋贵纳妾是最普通不过的事情,然而孩子心性简单,若是见惯了觉得理所当然,日后对感情也会不忠。
因此她握着赵澜的手指着府门说道:“纳妾是自由的,但是不可取,你喜欢我、我喜欢你,这是最公平的事情。不该以权势来压住人,情人之间相互坦诚,公平是最需要的。”
简单一件小事,她早就忘怀了。
外间的雨水渐渐小了下来,碧绿的枝叶上染着雨珠,雨后澄澈,美若画卷。
两人收拾妥当后,车帘就侯在春风阁外,车顶都还在啪嗒啪嗒落着雨水。
明姝上车后依旧感觉一阵后怕,挑开车帘就朝着外面看去,“殿下,你说还会不会有下一次。”
“说不准,你别乱跑,长点脑子别乱相信人就成了。”
“脑子这个事我也想要,可是天不给我。”明姝垂头丧气,她和秦见晗在一起学功课,每回最笨的就是她,先生都觉得她顽劣不堪。
脑子这个事真的不怨我,就像皮囊一样瓯都是父母给,不能强求。
她心安理得地安慰自己,转眼就想到报仇的事情心中咯噔一下,大仇未报,没有脑子是办不成事情的。
“殿下,我同你学好不好,认真学,不会偷懒的。”
“你连下腰都需人盯着,还想学什么。”秦棠溪嗤笑,眸子里婉转流出几分宠溺。
明姝懊恼,主要最近过得太舒服了些,安逸感逼得她毫无进取。
不怪她,都怪□□逸了。
她主动忏悔道:“我今晚开始就自觉,不用您费心,我就想和你学为人处事,学朝政、您教什么我学什么。”
秦棠溪为之惊讶:“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的性子,你觉得你有自觉性吗?”
明姝接着忏悔:“那我以后光打渔不晒网。”
秦棠溪:“……”
马车驶出宫门后往东市走去,哒哒马蹄声被市集的喧闹声所取代,人间烟火气慢慢地涌入鼻尖。
车夫一勒住缰绳,马车停了下来,秦棠溪先行下了马车。
明姝紧随其后,左右观望一阵后,目光落在明家绸缎铺子的招牌上。
她对这里算不得熟悉,也算不得陌生,脑海里仅存的些许记忆让对铺子有些亲切感。
“殿下,来这里做什么?”
“买东西。”秦棠溪率先一步朝着铁器铺子里走去,明姝垫脚朝里面看了一眼,抿唇跟了进去。
铺子里有许多刀剑,各式各样,长刀短刃,就连衙门里用到的刀都摆在架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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